宋代砖塔，万荣八龙寺塔
万荣县荣河镇中里庄村有一座八龙寺塔十分有名，是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八龙寺塔原为八龙寺附属建筑物。之前，笔者去万荣后土祠采访时，同车的万荣老乡就说起家乡附近有一座八龙寺，历史很是传奇。相传，当年宋真宗到汾阴祭扫后土祠，路过此地，望见远处山坡上云雾缭绕，仿佛有八条巨龙盘绕，认为是祥瑞之兆，便下旨修建了一座寺院，名为八龙寺。可惜的是，现在寺庙已不存，仅留下一座砖塔。
12月16日，笔者慕名前往中里庄村，探寻这座宋代砖塔和其背后的故事。
古语寥寥铭历史
驱车刚到中里庄村村口，遇见十多个村民正在清理大路两旁的杂草。下车询问八龙寺的位置和情况，乡亲们特别热情，交谈了几句，66岁的村民蔡运武便同意带笔者去找村中知情甚多的李吉庆。
走进村中，院落错落有致，道路平坦干净，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美丽乡村图景。跟着蔡运武来到一栋建有两层楼的小院，笔者见到了他口中为寺里盖了一座钟亭的村中能人——李吉庆。
笔者道明来意后，李吉庆拿出一本古籍，上面记载着光绪八年八龙寺的八社乡约。“酬神之日按八社轮流演戏唱戏，次日每社乡约恭引新首人到庙敬……”制订新规的缘由、寺庙资金如何使用等都一一进行说明，并规定八年为一轮。
“当时的八社指的是四个里庄的八社。四里庄就是现在的中里庄村、南里庄村、北里庄村和贾巷村。”李吉庆说。
据说，里庄原来名字为“李庄”，村中的李姓人家众多，至于是哪个李氏的后裔，现已无从考证。至于为什么改“李”为“里”，是为了简写，还是避讳，也已不得而知了。
李吉庆的书房还有一套明清时期的《荣河县志》和村民李军绘制的八龙寺全貌效果草图。
《荣河县志》中，关于八龙寺的记载虽只有短短的一行字，但足以让人相信之前的传说故事并不是空穴来风。县志记载：“宋大中祥符四年（公元1011年），宋真宗祀汾阴过此，见八龙垂象之瑞而建寺。”
后来，虽寺院被毁，仅剩一座砖塔，不过从后人复原的草图来看，寺院中原有山门、钟鼓楼，还有金刚殿、献殿、大佛殿、八龙殿……可以想象寺院曾经的辉煌。
钟声悠悠响古今
说到为寺院修建钟亭，李吉庆说更多的是一种情怀。在他小时候，经常能听见寺里的钟声，浑厚有力、洪亮悠长。每年正月去王正村的舅家走亲戚，必然会经过寺前，远远地就能看到八龙寺塔和挂在木架子上的大钟，他对这印象深刻。
20世纪70年代，挂钟的木架坏了，大钟半埋进了土里。1997年的时候，李吉庆花费3000元先给大钟做了个两米多高的架子。2006年，已经在外打拼多年、经济相对富裕的李吉庆，花费8万元建起了一座钟亭。
对李吉庆而言，儿时敲钟，或是一种童趣；后来听钟声，便是不改的“乡音”；现在再听钟响，更多的是走过一段不短的人生后，内心难得的那份宁静。
在李吉庆的带领下，笔者乘车沿着蜿蜒曲折的乡路上山，远远便望见气势雄伟的殿宇和高耸入云的古塔。这里背靠山岭，沟壑环绕，难怪当年宋真宗看到的是八龙盘绕。
如今，时过境迁，八龙寺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取而代之的是几座简陋的仿古建筑，不过从此处的地势和地形，依然可以想象当年整座寺院依山而建的庞大规模和恢宏气势。
车行到半山腰，有一个小广场，可以停车。广场两侧分别有近代修建的钟亭和鼓亭，钟亭内有大钟，而鼓亭内没有大鼓。
大钟虽锈迹斑斑，但依稀可见其上铸刻的“正隆元年”字样，可追溯到800多年前的金代。另外，除了“国泰民安、皇帝万岁、百佐千秋”等吉祥字样外，钟上还有许多村民的名字以及“北李庄、东李庄”等村名。
笔者对鼓亭没有鼓，有些许疑惑。后来回到中里庄村，一位村民的一番话让笔者恍然大悟。“八龙寺是佛教寺院，有鼓楼没有鼓，是因为鼓面一般是用牛皮或羊皮制成，而佛家讲究不杀生，所谓晨钟暮鼓的鼓指的是木鱼。”村民李培铎说。
“听老一辈人说，以前山最下面是寺院的山门，再往上有金刚殿，之后再穿过一个山洞，就来到献殿和大佛殿了。”李吉庆说，“现在这些都没了，沿路上去看见的是2005年重建的大佛殿。”
大佛殿是仿古建筑，其位置就是之前寺院的正殿所在。殿内佛像高达七八米，异常壮观，也是后人据以前的塑像规模新修的。
宋塔巍巍映河川
绕过大佛殿，继续前行，地势越来越高，风也越来越大。在冬日的寒风中，笔者一行人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八龙寺塔。
八龙寺塔建于北宋大中祥符四年（公元1011年），为七层楼阁式砖塔，高约24米，整个塔体呈平面正方形，实心构造。其一至五层有砖券拱门，一至六层塔檐下皆是仿木构斗栱，七层上筑有宝顶，形为方形葫芦。塔身北面原有一块石碑，不知何时遗失了，今人2008年重修塔时，换了块新碑，上刻着《荣河县志》中有关八龙寺的记载。
在塔的东侧，有一块平整的高地，据说以前是八龙殿。八龙殿的原址上，笔者看到了一个袖珍的小庙，大约10厘米见方，也不知道是哪个有心人造的。小庙被放置在一块水泥板上，前面有香炉，还供奉着一个苹果。
西北风劲吹，吹得人站立不稳，而八龙寺塔在千年岁月中，饱经风雨侵蚀，依然巍巍屹立在两面环沟的黄土高坡上。站在塔下，居高临下，极目眺望，远处是一望无垠的汾河平原，近处散落的四个村庄已然连成一片，犹如一幅美丽画卷徐徐展开，令人心旷神怡。
下山途中，笔者一行偶遇一对老夫妇，他们正准备上去清扫寺庙。闲谈中，他们告诉笔者，还有李丙合、周京看、贾秀鸽、贾水俏、高引莲等村民，也和他们一样义务守护着寺庙。虽然随着时代变迁，人们的思想观念发生了变化，但是有些东西依然没有改变，“多行善做好事，福报自来”。
临走前，站在钟亭下，李吉庆敲响了古钟。钟声如潮、寺院宏伟、砖塔耸立……这处古老遗迹，留给人们的不仅是久远的历史记忆和精美的建筑风格，还有当地人世代相传、始终坚守的那份善良和勤劳。
薛丽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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