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过年走亲戚(散文)——王月芳
说起过年,在我们小时候,那可是盼望很久的时刻。那时生活条件不好,只有过新年,我们才能吃点好吃的,穿上新衣服。
一进腊月,小娃娃们就活跃起来啦。
有些老人们就会念叨:年到啦,娃娃喜欢,伢(指爷)躁啦。
为啥说“爷躁啦”?这还不是因为那个年代少吃没喝、少穿没戴的,发愁嘛。
你想,过年的时候,娃娃们要给长辈们拜年哩,长辈再穷也要给每个娃一人一毛钱,可那时,大人们给生产队干活,干三天都挣不到一毛钱。年底分了红,紧打紧过,还得勒紧裤腰带省出一点好吃的招待亲戚哩。有时,亲戚来了,装一个火锅子,白菜粉条上只铺几片切得很薄的肉片。若亲戚没把上面的肉片吃完,亲戚走后,大人们会把火锅里的肉片拣出来,还能再装一个火锅招待亲戚。
那时,不论是走姑姑家,还是去外婆及舅舅、姨姨家,全都提着个包包,包里放几个枣花子和馍,就出发了。
每走一家,得多半天工夫,吃了午饭后,再拉会儿家常才会回家。
父母的兄弟姊妹们多了,长辈们自然就多啦,一家走一天,过了初六,都转不完。
有时天气打搅,拖拖拉拉就到了元宵节。
年复一年,亲戚间越走越亲。
奶奶在的时候,逢年过节,我们大家会在奶奶家里,热热闹闹地欢聚一堂。
那时候,我们很开心,真想把时光定格。
外婆在世时,我们也会时不时地在外婆家团聚。
大人们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娃娃们则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在院子里踢瓦方、跳皮筋、扔沙包,有的还一起滚铁环、玩捉羊羔。外婆的院子成了我们的乐园。
直到妗妗姨姨们喊我们吃饭,我们这才各自坐在餐桌边。
进入20世纪90年代,众多的堂哥姐及表姐弟妹都成了家,而且住得比较散。奶奶和外婆相继去世后,我们就很难相聚在一起。
有的是在外上学,一年难得回一次家,即使回来了,也不想出门,更别说去亲戚家了。
等到工作和婚事都顺了,他们有的在大城市里买了房,还要工作、养家,仍然自顾不暇。
如今,我们的生活和过去相比,那真是两重天,没法比。
可大家总觉得缺了点啥。
一个婶子说:“这几年到了大年初一,我那几个侄儿打来电话说:‘姑姑好,我不去你那儿啦,我把头给你磕下啦。’”
这不,尽管有时距离阻隔了亲人之间的联系,但问候不会少,只要有牵挂,有着那份浓浓的问候,也是年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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