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1号 发表于 2022-2-22 11:54:51

春来了(散文)——郭少华

冬的颜色在渐渐地散去,飘飘的雪花像极了昨日里一个美好的梦境,还有着让人回想的韵味,春,就闯进了门来。人们冬日里的慵懒在消散,挥一挥衣袖,作别冬的梦幻,睁开惺忪的眼,被春揪着耳朵,出得门儿来,迎接春风的洗礼。

那风突然地就温柔了起来,温柔得让人觉得它定是习得了川剧变脸的真传,那凛冽冰寒、能冻掉耳朵的冬风似还呼啸在脑海里,唰地一变脸,就成了温婉如玉的春风,湿润里仿佛还带着丝丝的甜味儿。“春风来不远,只在屋东头。”走在街里巷道、胡同弄堂里,一个拐角、一个转弯,突然那么一簇的鹅黄就映入了眼帘:新鲜稚嫩的迎春花儿在捧着笑脸儿开放,那么动情、那么欣喜地带给我们春的信息。噢!是春来了呀!我们还穿着厚厚的冬衣,却在心里轻声感叹着。春花已然来临,冬呀,那你只能无可奈何地收拾好行装,速速地离去吧!

春风好像只是眨巴了一下眼,只是咧了一下嘴,它的快乐就洒满了大江南北,洒满了江河湖泊和漫漫田野。再厚的冰河都在解冻,清冽冽的水混合着冰凌缓缓地往前流,流走了旧年,“呼啦啦”地唱着新一年里春天的歌谣。冰凌们摇头晃脑地打着旋、转着圈,听着歌儿就迷醉在了汪汪春水的温情里。潜在水底的小鱼儿,应是听到了春风的呼唤,三五成群地在水面上负冰而游,姿态曼妙、颇有趣味。田野里的冻土在苏醒,那干枯草叶儿上的冰霜,早被春风温柔的手儿抚去,被春日的温煦暖融,沿着丝丝缝儿,渗入了干裂的泥土。那漫漫的田野上就渐次地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绿,“草色遥看近却无”。春,是在严寒的冬日里缓缓孕育而来的。

一个人漫步在那河岸,柳枝轻拂,拉近枝条来看,有着新鲜初放芽的绿,如点点的花苞一般。再看那新绿叶儿并未全绽得开来,似一个个小小的婴孩儿一般,正裹紧在了那襁褓里。它们是在等待春日里的风再温柔一些吧!忽听得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抬头望去,高高的柳枝上正停歇了两只灰毛蓝尾的小鸟儿,在亲昵地梳羽理喙,那份甜蜜又给这初春的景致里平添了几分温馨。

拨开曼妙柔软的枝条,往河对岸望去,那里是一垄一垄的田地,农人们已经开始了春耕。牛儿的“哞哞”声此起彼伏地传来,能看到它们的小短尾巴自在随意地晃悠着。农人手里的响鞭在空中甩起,声音那般清亮,应该是对春天的礼敬吧!在有的地方,立春时节,农人们为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会举行一种叫作“打牛”的仪式,又叫作“鞭春牛”。即用土来塑成牛的样子,里面塞上五谷,然后进行叩拜。叩拜完了,会把土牛打碎,农人们争抢春牛土,谓之“抢春”,以抢得牛头为吉利。而女人们则会“戴春”。她们会戴上色彩艳丽的头饰,并且用裁剪好的春燕、春蝶的饰物镶嵌在上面,来表现春天来临的喜庆。老人和孩子们则不忘“咬春”,烙出半透明的薄饼,在里面卷入各色馅丝,称为卷春。然后,每人手执这卷饼,一口咬下去,汁水满溢,亦即“咬春”。

沿着河岸往前走,是一条歪歪扭扭的小路。小路的尽头,零星散落着几户人家。远远地看到,有一户屋前种了几树白玉兰,那枝头正皎皎地开了几朵。往前走近一些,只见那花儿素洁如玉,白如月光。此时,从院子里走出一位恬静娴雅的女子,轻轻从枝头摘了一朵,随意插于鬓间。大抵是觉得我在看她,她扭头冲我粲然一笑,露出白亮亮的牙齿,同她头上的白玉兰花一般皎洁。随即,只见她一闪,就进了院子,将门扉轻掩。

我突然地就呆愣了,只觉得眼前有繁花一片,绚丽芬芳,四野里是花,房前屋后都是花。我只是想起汪曾祺的那一句“你在花里,如花在风中”。我只是觉得,春天——它是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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