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师大老师
小老师大老师童年是人生中最短暂的时光,却也是人一生中最难忘、最令人留恋和怀念的时光。每每想起孩提时代,脑海中就浮现出幼儿园时的两位老师。
上世纪七十年代,村里两年制幼儿园分为大、小班。小班的老师姓李,十七八岁的样子,娇小而漂亮,瓜子脸,大眼睛、一笑脸上露出两个怪好看的酒窝,走起路来两条乌黑的辫子在身后一甩一甩的。大班老师姓张,约莫二十五六岁,高高的个子,长圆脸。幼小的我们哪知道老师姓甚名谁,因见小班老师娇小,就呼之为“小老师”;大班老师高大,便称之为“大老师”。
小老师不但人漂亮,说起话来也如画眉鸟一样悦耳动听。她教我们写字母、数数、唱儿歌。那时我们书包里都有一块“石板”,用石笔在上面写字。小老师给我们每人发了一个生字本,只在写作业时用。记得我每次总是第一个写完作业,高高兴兴拿到小老师房,而每次她都微笑着给我作业本上用红笔写一个大大的“优”字,让我感到十分自豪。
我们的教室在一个土房子里,没有窗户。墙壁是土的,没有任何粉刷,地板也是土的。也没有课桌,每个孩子从自家带一个小板凳。墙上悬挂了几张图画,记得有一张是一个老奶奶挎个篮子,大概是在捡麦穗吧。
小老师给我们讲“海娃放羊”“王二小”等故事,还给我们唱“歌唱二小放牛郎”,“牛儿还在山坡上吃草,放牛的却不知哪儿去了……”优美的歌声在教室回荡,深深打动我们幼小的心灵。
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她带着我们来到田野里,大家采野花、捉蝴蝶,在草地上打滚,疯跑嬉闹,小老师还和大家一起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后来我的手没留神被荆棘划破了,看到渗出血来,吓得直哭。小老师小心地抓起我的手看看说,不要紧的。她采来一种锯齿状的草,揉碎了敷在伤口处,果真止了血,也不再痛了。
我上初中时,小老师嫁给本村一个退伍兵。我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她了。
大老师很和蔼,说起话来一板一眼。虽说看起来不苟言笑,可听说她戏唱得好,十七八岁时在村里唱“家戏”和她现在的丈夫在一起搭档,后来也算是“假戏真做”,自由恋爱了。
我们没见过大老师唱戏,却吃过大老师的苹果。那年冬天,因为幼儿园没钱买炭生炉子,大老师就让我们搬到她家的窑洞里上课。向阳的窑洞很暖和,还有大大的窗户,宽敞明亮,比我们幼儿园那个阴冷黑暗的土房子强多了。
那时我们没有课本,主要是听老师讲。有一次上算术课,大老师问谁能从100倒着背到1,其他同学都不吱声。我自己也从没试过,但还是大着胆子举了手。当我真的流利背完时,大老师带头给我鼓掌,我心里甭提多激动了。
还有一次,大老师给我们讲“咕咚”来了的故事。为了增强故事的形象性,她端来一盆水,又喊女儿去取一个苹果来。她女儿约莫三四岁,红苹果似的小脸,非常可爱。故事讲完后,大老师用小刀把苹果分成许多份,我们二十多个同学都分了一小块,酸酸的,甜甜的,很好吃。
一晃近三十年过去了,一次在县城碰上大老师,她和在水利局工作的女儿正在街上买衣服。大老师身体有些发福,头发已经斑白,但依稀还若当年的容颜。我和她打招呼,她笑着问我是谁。老师教过多少学生啊,她是记不得我了,但在学生心目中,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自己的老师的!
朱海红/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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