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爱着的铝城
我深爱着的铝城随着山西铝厂的崛起,这个传说是唐太宗岳丈詹太师牧马的放马滩就有了另一个名字——铝城。
以厂的身份而有城的气魄和风采,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件令居民们引以为豪的事情。记得初访铝城,来之前与当时的男友、后来的夫君通电话,嘱他务必在铝厂大门口接我。电话的另一端,男友乐而开怀,之后认认真真回答我:铝厂没有大门。我调集自己对企业的全部知识仍理解不了他的话,一个企业怎么可能没有大门呢?直到双脚踩在这片土地上,我才明白男友所言非虚。街衢纵横,四通八达,楼店林立,行人熙攘,繁华热闹不输附近的县城一分,这是我对铝城的最初印象。
背后,屏障似的龙门山并不太高,但它气定神闲、稳健踏实的风度使铝城有了一种安全舒适与慰藉感。这种感觉也常常从铝城人怡然自得、充满自信的神情上流露出来。黄河从铝城的西侧流过,滚滚南下的河水好像黄色的绫带在大地上漫舞,潇洒至极的舞姿使铝城也染上了一份飘逸流动。一山一河,一静一动,连膀接臂,守护着铝城和铝城人的梦。
如果要说铝城的颜色的话,我喜欢用两种颜色来描绘它:白色和绿色。因铝而为城,所以铝城的底色应当是铝的那种银白色。这种白色是既现实又虚拟的,说它现实,是因为它凝结在铝城人每天实实在在的劳动与创造中,又以白色的氧化铝粉、银灿灿的铝锭及铝合金棒等种种具体可感的形式表现出来;说它虚拟,是因为铝城的名字本身所传达出来的那种气息以及它带给人的那种金属的光泽和质感。那光泽质感令人屏息静气,让人浮想联翩——从这里出发,这种银色的光泽曾在西昌卫星发射基地,在全世界的瞩目中,一次次令人怦然心动地闪烁过。
白色太耀眼了,很有审美眼光的铝城人又制造了生机盎然的绿色来缓冲白色带来的视觉刺激。在笔直的大道两旁,在生活区的楼前楼后,在管道林立的厂区,一块块或大或小的草坪,或见缝插针或极尽铺张地舒展着,像小提琴奏出的优美乐曲,在放马滩的角角落落里跳跃飞扬;又像一泓被春风吹皱的池水,柔柔地流动着生机与朝气,浅浅地张扬着青春与活力。至于那或高大粗壮或亭亭玉立的一队队、一排排整齐的法国梧桐、国槐所擎起的如伞如盖的绿荫,则层层叠叠、丛丛密密。红红的日头对绿荫下的行人鞭长莫及,只能轻叹一声,脸红红地躲进云层之后。
都市人太多,多得虽同居一城却一辈子都难能见上一面,老死不相往来,由陌生而漠然,就连都市大街上流动的空气也是冷冷硬硬的,让人不自觉想给柔弱敏感的心加一个外壳或披一件外套。铝城则不然,走在大街上,都如一家人。街上跑的出租车连计价器都不用打,只要不出生活区,开始是三块钱随便坐,后来物价上涨,铝城打的费用加了两元,变成了五元——这个价格,在大城市,连起步价的二分之一都不到呢!每个修自行车的地摊前都备有打气筒,用完后你推上车子只管走,不用掏钱。这种充满温情的细节在铝城随处可见,也使铝城充满了亲如一家的气氛,热乎乎的,贴心又温暖。
在很长的一段时期内,铝城的消费水平都高于附近的河津市,供暖、供水、供电、做饭用的煤气都是企业自产,教育医疗服务水平在当地也是首屈一指。铝城居民们的生活富足而舒适,一度令外界艳羡不已。既可以享受城市生活的种种便利,又具有都市人向往不已的乡村的纯朴,铝城的居民们幸福指数很高。他们喜欢这座以铝为特色的小城,以自己身为铝城人而骄傲。
近年来铝行业不如原来景气,铝城的居民们也难免焦虑,但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努力和信心。
两代人的铝城,放马滩上数十年扎下的根。这根,还有这感情,都深着呢!
王梅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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