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1号 发表于 2022-5-2 09:57:54

春来忆取暖

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漫天飞舞,朦朦胧胧的南山,在冰雪世界里,显得格外庄严和宁静。孩子们还在酣睡,妻子在忙着做早饭。眺望窗外美景,我不由自主地吟诵起《沁园春·雪》,感慨山舞银蛇的壮丽,享受寒冬里室内浓浓的暖意和温馨,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儿时的冬天……

上世纪60年代,我在村里的学校上学。每年冬天的早上,同学们轮流着从家里抱来棉花秆,由老师在教室后边架起火。我们围着熊熊燃烧的火堆,烤了前心烤后背,一路上的寒气便一扫而光。柴燃完了,教室也烘热了。我们把窗上的草帘子放下来,围着火堆开始早读。当火堆慢慢熄灭,也就到了上课时间。由于窗户关得严,又有草帘子保温,加上人多,一整天教室里都是暖烘烘的。

1973年高中毕业后,我先在赵柏联校当了两年代理教师,后回村当了民办教师。每年冬天,大队给学校拉回无烟煤,学校按班级和教工住房分配。大家利用课余时间“和煤糕”:三锨炭、一锨土,翻倒均匀,刨成圆坑倒入水,渗得差不多了,上下翻搅成糊状,这“和”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下一步就是在平坦的场地上撒上一片炉灰,把和好的炭糊糊用锨端来倒在上面,用泥墙的泥披抹成一寸来厚。等到稍微凝固些,切成一个个均匀的方块便大功告成。一两天后,煤块有了一定的硬度,便可一块块垒起来,相互靠立着。大约晒一周时间后,方可搬回房中,垒在墙角随时备用。这期间,大队会派来匠工,给教室和教工房砌砖炉子。砌火炉是个技术活,讲究肚子大,口子小,炉子才有劲。若在炉膛的两边砌上炉子窑,烤红薯、烤馍馍,那美味至今让人回味无穷。

到了80年代,村里办起了炉园,铁炉子代替了砖炉子,配上铁皮烟筒,既卫生美观,又散热,还不用担心煤气中毒。比起一般农家的土炉子,在当时可算是洋气多了。

说起煤块之事,还有一个小秘密。1978年,父母给我们弟兄三个分了家。由于我结婚时和哥哥住在一个院子里,1980年,我申请了新院基。人常说:“娶媳妇盖厦,提起害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盖起了胸背齐砖、土木结构的三间门房。由于经济十分拮据,入住好几年,家里的大门还是父亲用桐木棍钉成的刺叉门。学校给我分的过冬煤,我只在数九寒天或下雪后生上几天炉子。好在那时年轻有火气,加之一直担任班主任,一天大部分时间在教室里,有时还可以到年龄大些的教师房串串门、聊聊天,往往还以“炉子灭了,懒得怕生”自嘲自慰。等放了寒假,轮到我看校值班时,我便把自己房里节省下的煤块用小平车拉回家,以供全家春节取暖做饭。这其中的酸甜苦辣,至今让人心潮难平,不胜感慨。

光阴似箭,转眼已是花甲之年。退休后,我在县城买了单元楼,即便数九寒天,室内的暖气温度很高,穿个秋衣秋裤也不觉得冷,这实在是当年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一项项民生工程的实施,诠释着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理念,描绘着全面小康的宏伟蓝图。这两年,村里实施了煤改电(气),不少人也告别了那千百年来烟熏火燎的生活方式。

卫学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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