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童年(散文)_李云霞
不一样的童年今年开学复课时,已是五月底了,再有三十来天,就是毕业季,教室里谈起的话题多是升学的去向。周一至周六文化课排得满满当当,这是为了补齐农村孩子缺失的网课。
在农村儿童中,留守儿童多,单亲孩子多,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的也多。
小默是个特殊的孩子。因为疫情,小默在居家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头上长出了虱子,与她相依为命的奶奶自作主张把她的头发剃了个精光。开学前一天,小默的继母发消息说,小默的头发剃了,在学校她戴着帽子就不要摘了吧。
说到小默的继母,其实想多说一些。
小默的继母出来打工的时候,只有十几岁,还没有任何社会经验和辨别力,就遇到了小默她爸,一个四十多岁、身材不高、离了婚经济条件还不好的男人,不到二十岁的她跟了小默的爸。
好在这女子心地善良,把小默当成了自己的娃,在小默花钱的问题上,每次不论花钱多少,都毫不犹豫。一次,她主动给小默交完书本费后,我不由地多问了些题外话,她说了一句:应该的。其实,她独自一人带着只有几个月大的男孩,租住在城里的一处小屋,那个大她很多的男人外出打工去了,真不知道这种没有结婚证的婚姻结局会如何。
开学那天早上,长长的排队签字队伍中,很多家长抱怨等的时间长,竟然还有人插队。小默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队伍的尽头,没有家长的陪伴。我一眼就看到了她。她并没有戴一顶真正“遮丑”的帽子,只是穿了一件带帽子有厚度的春秋季外套。
炎热的夏季,教室里人多气味杂,有穿着短袖的学生还在不停扇风,不知小默穿着这样的外套会不会很热。
开学后,男生中有戴黑色遮阳帽的来彰显自己的个性,但谁知道“戴帽子”的小默有多少难言之隐。
借着强调男生着装的问题,旁敲侧击地提示小默,最好戴顶帽子。周一返校的时候,她依旧如初,问她原因的时候,她笑了笑不说话,让人很着急。
想象了好多次,能递给小默一顶新帽子,让她清爽凉快地坐在窗户边的位置上,认认真真写出一手漂亮的字。但是,生怕伤及到她不多表露的内心,自己也始终没有做出这个举动……
小安自小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父亲遭遇车祸后,母亲改嫁,小安一天天长大,奶奶黑发变成了银丝。耄耋沧桑的老人,既当着奶奶,又做着妈。
每次填写家庭信息时,我站在讲台上,布置完任务后,小心翼翼地说爸爸妈妈,重点又强调填写爷爷奶奶的信息也可以。他们毕竟是孩子,心还很脆弱,成长的每一步,都需要承受很多,特殊心理的敏感性,必须照顾得周全和细致。
周一的时候,小安没有到校。奶奶安排小安姑姑来请假,说小安被车给撞了,还好只是皮外伤。可怜的孩子,我心里开始隐隐作痛。输液几天后,已无大碍,小安胳膊吊着绷带,头上缠着纱布,又来上学。
几天后,小安的姑姑来接她去打针,这次是因为小安被猫抓伤了。我叮嘱说把孩子照顾好,姑妈回应说,这娃灾多……
小安的姑姑有两个女儿,小安的衣服可以参照着来买。T恤外面套着格子的衬衫,牛仔裤配着球鞋。尽管她缺少父母的关爱,但在其他方面都得到了足够的照顾。小安写起字来很慢,效率不高,但非常认真。
开学前几天,下起了小雨,学校下到各村招生,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农村学校招生的严峻性,让人措手不及防不胜防。城里不论公立还是民办学校年前已经遍地撒网,村里大部分的学生已经被安排妥当。
我们分组的这个村子,不算偏僻,白天出去打工的人比较多,巷子里稀稀落落不见几个人。第一站是小字家。进到院子,喊几声她的名字,小字从屋里慢慢走出来。她性格内向,不善表达,只窘迫地说了几句话。其实看到老师们的那一刻,她紧张又激动,小脸涨得红红的,却不知该如何表达。跟着她进了屋子,潮湿的房间很冷,交谈中得知她母亲干活去了,父亲也不在家,再问其他具体问题,她说不清楚。坐在板凳上的姐姐,上身只穿了件薄薄的单衣服,光脚穿了夏天的凉拖鞋,冻得瑟瑟发抖,使劲缩着身子写作业。对于我们的到来,她好像漠不关心,也许是过于紧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把头深深地埋进书里……
这时,孩子的父亲回来了,同样不善言谈,问到孩子不太确定的问题时,他自己也不太清楚,都是孩子母亲在操心……
类似这样农村特殊家庭的孩子,他们在成长道路上缺失太多,面临升学问题,不要盲从,也许就近求学对他们的成长是一种更好的保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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