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苇:民谚 “枣花落,拉麦索” 的背后
在河东民间有一则谚语:“枣花落,拉麦索;柿花落,吃馍馍。”从表面意思看,好像是一则有关自然物候气象与群众生活的谚语。其实,从这句民谚还可以读到不少历史信息。民谚的字面意思记录了这样一种事实,有时间,有事件——每年枣花落的时候,正是小麦灌浆期,麦子没有成熟,但以前因为生产工具的落后和灌溉设施的缺乏,同时也因为没有肥料、农药等增产的物资,人们的生活真正是靠天吃饭。如果风调雨顺,庄稼丰收,老百姓的小麦可以多收一些,满足一年的需要,一家老少可以坚持到第二年麦收。如果天旱少雨,或者雨涝成灾,小麦不能丰产,则大多数人家在新麦还没有收获时,有可能出现家里的粮食断了顿的情况。
此时多是在农历二三月间,小麦地里一片青绿,离麦穗变黄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民间称其为青黄不接。旧麦已吃完,新麦还没有收获,这时候,为了果腹,人们便把尚未成熟的青绿麦穗割下来些,用石碾碾一下,这样绿色的麦粒便会从麦穗中被挤出来,因为其中含有水分,所以粘成一条,成索状,人们称其为麦索。
这麦索虽然不好看,但却是可以吃的。对于饥饿的人们来说,绿色的麦索烤一烤或煮一煮,都可以吃得香喷喷,毕竟算是营养不错的。麦穗青的时候,正是枣花落的时候,所以人们便有了“枣花落,拉麦索”的谚语。
后半句“柿花落,吃馍馍”,字面意思是,柿子花比枣花开得迟,当柿子花落的时候,麦子已经熟透,大部分人家龙口夺食,收割麦子,然后用新麦子磨些面,蒸馍馍吃了。在物质生活匮乏的旧社会,能吃上馍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因为难能可贵,所以备受期待。因而,每当人们看到柿子花落的时候,便要说起谚语“柿花落,吃馍馍”,其中的喜悦与期盼之情,可谓溢于言表。
这句民谚,记录了旧社会人们贫苦的生活,和大家对吃饱饭的期盼与向往,说起来是平淡的,其中的味道却是有些辛酸的。如今,在党的领导下,在科学种田、机械化耕作的支持下,农民的粮食几乎年年丰收,人们再不用为肚子操心了,反而想吃些野菜,吃些粗纤维食品,以利健康。但不论怎样,困难年代的生活不应该被忘记,就像有些谚语还在民间流传一样。它告诉人们,珍惜每一粒粮食,珍惜每一滴水,感恩拥有,感恩好时代与幸福生活。谚语所含的这些道理,永远不过时,永远有现实意义。
除了这句谚语,还有诸如“吃了端午甑,棉衣不再用”意思是过了端午,棉衣便可以彻底收起来了;“银钱万贯,不如开爿小店”告诉人们经营的重要性;“好挣家,不如好攒家”告诉人们节俭生活、量入为出的重要性。诸如此类,都是劳动人民在漫长的劳动生产生活中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值得我们细细品味和认真传承。
一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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