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1号 发表于 2022-6-11 11:15:45

我和母亲掰香椿(随笔)_卫明珠

又到了一年椿香飘飘的季节。如果不是父亲生病住院做了手术,下不了地、干不了活儿,我可能现在都感受不到他们劳作的艰辛。

在我老家,掰香椿,就是采摘香椿,多年来村里人都这样叫。近年来,我们村发挥山村土质和气候优势,引进了香椿种植。我家的地本就不多,按说父母亲可以轻松了,但父亲硬是又承包了一片坡地,连同自家的地共近四亩,全都种上了香椿,在村里算是种植大户。

父亲和母亲年龄一般大,都是近七十。我多年在外上班,他们怕耽误我工作,家里的农活基本上不用我,可能也就根本没有指望过我。每到农忙季节,周六周日回老家,父母亲永远都是一句话,“你忙你的,我俩能行”。时间长了,我也习以为常,觉得他们能行。

今年春节过后,父亲一直感觉胃不舒服,吃不下饭。我和母亲、妻子、姐姐、姐夫我们一家人愁眉不展、心乱如麻,带着父亲四处求医。好在老天保佑,经过检查得知,父亲得了胆结石,必须开腹摘除胆囊。但父亲不同意,说要做手术也要等掰完香椿,怕母亲一个人干不了。

“你不要管了,还有我们呢!”在我们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他才上了手术台。

父亲按期出院,但需要静养,不能干活儿。这几天气温回升,终于到了香椿采摘的时候。母亲打电话告诉我,收香椿的商贩七点多就要发车送货,所以掰香椿得从半夜开始。晚上睡觉前,我怕自己起不来,特意将闹钟定在了凌晨四点。

老家离城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简单洗漱完毕,我开车回村。四点半到了地里,才知道母亲一个人已经干了半个多小时。我直埋怨自己,为啥不早起一会儿呢!

掰香椿看着很简单,但却是个技术活儿。不光要完整地把香椿芽掰下来,而且要一把一把在手上绑起来,弄不好就会撒一地。尤其又是在晚上,四周漆黑,仅靠头上戴着的矿灯照明。坐惯了办公室,干惯了电脑钢笔的活儿,一进地我才知道自己就是个大外行,姐姐、姐夫也和我一样手忙脚乱。

母亲教我怎样掰、怎么绑、怎么避开脚下的磕绊。我佩服母亲一个女人半夜到地里干活的胆量,更佩服母亲掰香椿的速度。我掰一个,母亲能掰三个。借着矿灯的亮,我看见她不停劳作长满粗茧的手,看见她日渐佝偻的腰背,不禁悄悄潸然。

香椿很麻烦的是每天都要拣大的采,而且采摘期一直要持续近一个月。近四亩地的香椿,我们四个人整整忙了三个钟头才掰完,就连正是壮年的我也已疲惫不堪。早上七点,这个我平常才起床的时间,而父母亲已经忙碌了几个钟头,披星戴月劳作的艰辛却从未向我提起过。

我很粗心,以至于离父母这么近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老。岁月从未饶过任何人,是啊,父母亲真的老了。他们默默付出从不奢求,可当我越来越大他们却越来越老,当我正值青春年华,他们却已是暮年沧桑。

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平凡的他们一直在我心中最柔弱的地方。他们就如山间的无名野花,和许许多多农民一样,勤劳善良,朴实无华。

他们好辛苦啊!而我能做的,就是以我最大努力去回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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