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迁
得知年近七旬的小舅搬新家的消息,我真比自己住进了新房还高兴。出了县城,顺着国道向东走大约十多分钟,再下一个陡坡,就到了外婆家原来的村子。村子的两面是高达5米左右的土崖,一面是高低不平的田地。在村子里,有一半多的人家祖祖辈辈都住在窑洞里,于是得名“洞子沟”,至于村子原来的名字,倒无人记得了。
听外婆讲,她嫁过来的时候,外公家住的就是窑洞。外婆家的窑洞深4米多,宽2米多,内部用砖砌成拱形。门口地势较低,往里走逐渐增高。小舅一米八的个头,每次进门都需要弯着腰才不会碰到脑袋。门两侧各有一个窗子用来采光,即便如此,窑里光线还是很差。从外面进入室内,眼睛要适应几秒钟才能慢慢看清里面的东西。
小舅是外婆最小的孩子,因为小时候生了一场病,导致右眼失明,留下了终身残疾。由于身体和家庭双重原因,小舅很早就辍学了,成年后又遭受婚姻失败的打击,但他和顺善良,从此全心全意侍奉外婆,没有再婚。小舅靠自己勤劳的双手种着几亩薄田,间或做点小生意支撑着这个家。在小舅的精心照料下,外婆一直活到95岁高龄。
外婆去世后,小舅独自一个人居住在窑洞里,这个窑洞他已经居住了将近70年。近几年,小舅年龄大了,干不动重活儿,村里便安排他打扫村外的马路,每月付300元工资。小舅很满意,每天都把马路打扫得干干净净。
小舅的新房子在村子的西头,是24层的高楼,离老窑洞不到1000米,新居在3楼,90多平方米,两室一厅,水电暖齐全。我问小舅住上新楼房有什么感想,不善言词的他轻轻说了一句话:“还是党的政策好啊!”朴实的话语表达了小舅一颗感恩的心。小舅还告诉我:“过不了多久,村里的旧房就要拆了,原来住的窑洞也会被拆掉。现在,我每天都会去窑洞前转一转,不知哪天就再也看不到了。”言语里充满了伤感。
放下电话,我的心里也酸酸的,于是翻出以前在窑洞前、窑洞里留下的照片,仔细看了很久,想把这些画面永远留存在记忆深处。同时,我也感到欣慰,依托党的好政策,小舅在近古稀之年,终于苦尽甘来,可以在新房子里安享晚年了。
暴文平/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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