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紫藤花(外二篇)_蔷 韵
我最大的精神食粮就是对美好事物抱有希望和快乐。——(俄)普里什文
我几乎很少去瑶池湖畔,只有夏天荷花开放时,我才会光顾那里。
现在,为了找到更多的花,我来到了湖心亭。
湖面被杨花和各种落花覆盖。湖的一角,睡莲紫红的圆叶小如碗口,拥挤成一片。湖中心喷泉哗哗的流水声,给静谧的湖心亭增添几分灵动。
湖边的紫荆也已凋零,月季从紫红的新叶中探出尖尖的小花蕾,柳树一头毛茸茸的嫩黄乱发,宛若一个个黄毛小丫头,银杏树也长出了新叶。
走过汉白玉石虹桥,穿过曲径长廊,闻到一股香甜的花香,近似槐花的香味,又比槐花浓郁。循着香味找去,原来在九龙壁后面小亭西南侧的土坡上,有一株巨大的紫藤正在默默开放。我从未踏上这陌生的土地,旁边几棵大型丁香只剩寥寥可数的零星花朵,而紫藤方才怒放。
那棵紫藤显然长久地藏身于此,盘龙卧虬的枝干交错缠绕。紫藤花有的已开放,紫色的花穗一串串向下低垂形如槐花,正散发着之前闻到的香甜味道。
还未开放的紫藤花,才真正令我惊奇。幼嫩花蕾被一层薄薄的透明的薄膜包裹,那薄膜犹如蛇蜕,隐约看到薄膜中的紫色花蕾。薄膜之中,紫藤花正在酝酿,前端的花苞长大,撑破薄膜,一条花穗得以绽放。
哦,植物总是令人感到无比神秘,它们生长的方式迥然各异,总会让你有新奇的认知。
冷杉开了紫色长条花
清明一过,接连下了两天雨,晚上冷得盖一条厚棉被依然缩成一团。晨起天色放亮,出门上山追寻阳光而去,遮阳帽也顾不上戴。
山上的颜色比雨前淡去许多,各色花树被雨水打落花瓣,目力所及只剩一片深深浅浅的绿。竹柳细细小小的叶子还未覆盖全树,大叶女贞、法桐、槐树、栾树、火棘球刚开始长新叶,秋天才是它们的舞台,那时的它们才是不折不扣的主角,散发属于自己的独特光芒。花石榴努出尖尖的红叶,仿佛探出头来试探外面的世界,大片青竹林也正在焕发生机。
雨后的西府海棠嫣红的花瓣变得浅粉夹杂发白,有的整株落光花瓣,只剩细细的花梗直楞楞地顶着花蕊。丁香、玉兰、桃花、杏花、李花、紫荆花、贴梗海棠全败了下去,发了蔫的吊在枝条上。树下飘零一地粉的、白的、紫的细细碎碎的花瓣,好似油画家在此地泼了一地油彩。五角枫满树细碎小黄花,小如鸽掌的叶子泛着紫红光泽,飘落一地的黄花瘦如小米,捡拾起来凑近去嗅,无味。瘦花当无味。
云杉通身举着长长的、小蛇一般的毛鞭;而几株的低矮冷杉吸引了我,针叶树从未看到过开花的,这几株冷杉头顶却开了漂亮的硕大紫花,长条蜂窝似地的满身小洞,两三个围成一簇,像那种皱纹纸折叠的满身小孔的花朵,又像是紫色的长条松塔。
诗经里的木瓜
空气中,杨花随处飘舞,似有意与人缠绵,走到哪跟到哪儿。脚下也是一团团随风滚来滚去,使人想起那句宋词:“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禁不住心里涌起一丝感伤。
各种唧啁鸟鸣与蛙声此起彼落,走近欲觅它们的踪影,脚步惊到了它们,立刻戛然无声。以为花已落尽,不曾想小溪边一排高大樱花正开得繁盛,如身披粉色盛妆的仙女玉立于水边,美丽的倒影映入水中,水面上飘浮一层飘落的樱花与杨花。园林工人身穿塑胶长衣下到溪水里清理水底,用叉子捞起腐草,水草像一枝枝锋利的剑笔直插入水中。
九龙塔西南侧,高大耸立的白杨树上,一个巨大的鸟巢时常吸引我的目光,每次经过,都在暗想巢里不知住着什么鸟?有几只?我期待自己有所发现,遗憾的是至今也没看到一只鸟儿从巢里飞出。也许是我不够耐心,只是匆匆从树下经过,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吧。现在杨树的新叶油光嫩緑,已长满整棵树,微风拂来,发出哗哗的响声,无数叶片随风翻转,反射出点点耀眼的绿光。
树下,大片红叶石楠长出一层红嫩的新叶,与下面的绿叶呈上红下绿的景观。一排红叶李旁边,两树粉红小花正在孕蕾,零星开了些粉色单瓣小花,苹果花似的。从围栽的冬青挤进花坛,树上吊牌上写着“木瓜,蔷薇科”,哦,原来是《诗经》里《国风·卫风·木瓜》里的木瓜: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琚。不由得惊喜,暗暗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怎么从来都没发现过它呢?那花朵5个小花瓣,从枝杆上努出小小的花苞,疏疏淡淡的叶子浅绿细长,与粉色小花搭配得和谐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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