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心香祭恩师_李建录 张印生 张文民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每逢清明时节,那些故去的亲友总是凑着伴儿在脑海里浮现,让人魂牵梦萦。近些时,常常忆起的就是我们的恩师郝文喜。正所谓:“天下伤心处,劳劳送客亭。春风知别苦,不遣柳条青。”2011年4月17日,万荣县教育界的领导、教师学生、宾朋好友、邻里亲属,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为老师洒泪送行。作为你的学生,我们更是五内如焚,万分悲痛。就连老天也为之动容,出殡时,风起云涌,电闪雷鸣……4年过去了,我们心中的思念之情,缠绵缱绻,难以平抚。
曾记得,1963年我们刚进河津中学时,大都年方十三四岁,花季少年,天真烂漫。而老师也从山西大学中文系毕业不到一年,风华正茂,儒雅俊朗,风流潇洒。课堂上,你旁征博引、追古论今的条分缕析;授课中,你侃侃而谈、妙趣横生的解意阐释;课余时,你诙谐幽默、口若悬河的音容笑貌,都给我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曾记得,你身为我们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深夜孤灯下批改作业,精筛密滤,严审细察,哪怕蛛丝马迹,也不轻易放行,实可谓细致入微,一丝不苟。你由“一字”之差想到“八字”之错,由“今日”之误,看到“明”日之谬,及早提醒,防患未然。你的点评之“深”也,真可谓由表及里,入木三分——“用词要恰当、陈述要中肯、推理要缜密、演题要精细”的批语,委实让人惊叹不已。
你睿智的目光,严谨的教学,不失威严的谦谦仪态;你对学生“新松恨不高千尺”提携扶掖的迫切心情;你飘逸洒脱的粉笔板书和钢笔批注,让我们终生难忘,自愧弗如。
曾记得,你言传身教,身体力行,带领我们到北山老窑头拉炭,下汾南西张村支援夏收,西奔禹门口野营军训,东赴黄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让我们在参加社会实践中学习知识,磨炼意志,砥砺品格,增长才干。
古语云:先学为师,身正为范。你不仅在学习上循循善诱,精心教诲,而且在做人上大爱无疆,润物无声。有学生犯了错误,你从不当场批评,而是事后耐心开导,耳提面命;你为贫困学生垫付过学费,代买过餐券、铅笔和作业本。三年时间,1000多个日日夜夜,您与我们已不仅仅是一种单纯的师生之情,更凝成了一种兄弟之情、父子之情。为我们日后走上工作岗位,敬业乐群,安身立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曾记得,每逢教师节、春节,你都会收到来自全国各地、各条战线的上百封慰问信、一大堆贺年片。有科学家的祝贺、有工程师的问候、有工农商各界劳模的喜报、有保卫祖国边陲战士的功勋章……无疑这都是当年的学子们良好的祝愿,你无不感叹:“芬芳桃李人间盛,慰我平生种树心。”
曾记得,1995年5月1日,你60寿辰,我们班20余名同学相邀携匾,到万荣老家向你汇报工作、庆贺生日。远在北京的许吉昌、赵天祥专门发来贺电。斯情斯景,恰如一首“故人江海别,几度隔山川,乍见翻疑梦,相悲各问年”的古诗,情真意切地道出了我们师生近30年久别重逢后的喜悦心情。你不胜感慨地说:“今天是我一生中最高兴的一天,我们定要一醉方休。”酒过三巡,你小杯换大盏(碗),逐桌把每个同学的敬酒倒入碗里,一饮而尽。酒逢知己千杯少,师生相聚情更浓。从别后,忆相逢,说不完的心里话,道不尽的离别情,欢声笑语,其乐融融,言犹在耳,至今难忘。
曾记得,2009年,师母去世,我们受托去看望你。孤门独住,寡身一人,我们劝你找个新伴,你婉言谢绝,执意不肯,我们当时颇感疑惑。直到你逝世后,看见你写给师母的“携手到老还未老,您先撒手人寰,余我凄风苦雨空流泪;百年相约却爽约,独自驾鹤归去,空留秋风残月满园愁”挽联,抄录元稹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们才如梦方醒,感悟出你与师母“相濡以沫,生死与共,执子之手,从一而终”的绵绵深情,端详挽联,我们无不潸然泪下。
“有幸聆教诲,无缘贺百寿。”敬爱的郝老师,原本我们相约你80岁时再聚首,还要为你庆贺90岁、百岁生日。怎奈何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2011年4月12日,你却悄然离去,无疾而终。惊闻噩耗,我们倍感突兀,难以置信,个个痛心疾首!
“悠悠往事多少情,洒泪岂止为哀痛。”恩师一丝不苟的执教精神,豁达大度的处世态度,孜孜不倦的传道授业之功,爱生如子的山高水长之情,我们永世不忘。世事无常,师情难叙,再造之恩,当以永志。慎终追远,我们会迎着曙光,砥砺前行。
清明时节,春风和煦。眺望旷野,默吟遥祭:眼前千枝萌,身后百花竞。心近人未远,无处不系情。笑貌今犹在,教诲胸中留。九泉心无悔,清明复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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