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板腔编家和表家们具备这样的本领_运城民俗
老鼠谁不相识?谁不厌憎其害?只不过惟有这些“表家”们才能让你捧腹大笑,并从可笑之中悟出十倍的可憎可恶来。同样,对于党的政策、国计民生之大事,尽管文件上写得头头是道,会议上讲得天花乱坠,然而,一席“撂干嘴”,却能让普通老百姓一听即懂,登时心领神会。这一切都需要本领,而我们的干板腔编家和表家们正具备这样的本领。如果用一句行话来讲,他们的典型化手段可谓高矣,他们的描龙画凤讥猪骂狗能力可谓神矣,他们诠释政策“描绘”政策的能力可谓强矣。抗战期间,汉奸皇协的劣迹恶行是多方面的,杨玉林大师的名段《皇协偷油》则仅仅通过一个皇协趁国难之际抢掠民财,却终因本人近视低能,仅仅弄到一瓶子芝麻油尚且打了油瓶,以至最后误伤了自家老子这样一件小事,对作恶多端却自食其果的汉奸进行了辛辣讽刺和无情地嘲弄。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玩麻将者有如“全民皆兵”,比比皆是,入迷者也大有人在,而杨玉林的《麻将迷》则集中写了一个女麻将迷:此人因“搓麻将”着迷而日夜鏖战,弄得身心交瘁,人鬼皆非,顾不得吃喝拉撒,连其病父之死活都可以怠慢,以至后来弄出个招待娘家妈时把麻将当饺子下了一锅的大洋相来。这样写又集中又强烈,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也就显得深刻得多感人得多了。这个故事对那些苦于“玩麻将”却不能自拔的人们,无疑算得上一剂苦口良药。
干板腔并不以情节的曲折多变见长(尽管它也有巧妙的构思,妙设的“包袱”),常以对人物、细节的刻意描绘和场面的铺排渲染取胜,而这种描绘和渲染则主要赖以夸张、诙谐的表现手法及形象、活泼、妙趣横生的方言土语。
旧社会的地方绅士称霸一方,常令乡民敢怒而不敢言,可杨玉林的《老王剃头》这个段子偏偏写了一个外来的剃头匠敢对这号人进行严厉惩罚。故事很简短,完全用的夸张笔法。老王剃头的报酬是一人一年“三斗高粱顶工钱”,而这个悭吝成性的绅士却提出一个苛刻的条件:“你要划破一条口/高粱我要扣一斗”。于是便发生了剃头匠两“割”一“砍”绅士头的趣事:第一次因心怯手颤“圪刮圪刮没离窝/扑刺割下一寸长(che)”;第二次因绅士要“先扣一斗红高粱”而气得捉刀不稳,“扑刺又是一长条”;第三次因为绅士要“扣你二斗红高梁”而气愤之极,于是索性“牙一咬,圆瞪眼/在外头上到处砍/嗯嗯嗯,你就扣/我把这北瓜要戳透”。这则故事是夸张的,甚至近乎荒诞,试想,一个普通的外来剃头匠怎敢如此“刺刀见红”地教训恶乡绅?但却夸张地让你觉得全在情理之中。这个故事又是诙谐风趣的,这位恶绅士竟不以“恶”的面目出现,却显示出那样因爱钱如命而迂腐不堪,挨了第一刀,却说“老王老王你胡捣”;老王“急得就用头发安(ang)”,他却提出“不要安/先扣一斗红高粱”。挨了第二刀后,却说“嗯老王,嗯老王/我扣你二斗红高粱”。就这样,一个宁省高梁不惜挨刀、贪而且迂的绅士形象和另一个嫉恶如仇的普通百姓形象便栩栩如生呼之欲出,让我们在大笑之中获得了教益,饱享了美的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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