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白事见“人情”_运城民俗
祖祖辈辈的先人们曾在他们的身后留下种种有关人伦道德的风气。在这些风气中,往往显现一个人的“人气”,他们把这个“人气”叫做“活人”不“活人”。检验一个人是否“活人”的地方当然很多,比如红白喜事撺掇的人多不多,修房子盖厦立木上梁帮忙的人多不多,家里出现不和,“管和”的人近心与否,管与不管等等。但最见“人情”的场合,还是丧事。
这是有原因的。老人殁了,“天塌下来了”,是一桩大得不得了的大事,大得不得了的人情,也是一桩非“千军万马”不可完成的大工程。比如从抬人到埋人,不仅需要很多很多的人手,而且都属于出大力流大汗的“重苦”;再比如因过白事礼数繁多,最容易出丑,礼房先生们就得格外地给你尽心尽力;同时“筛(方言音sa)锣鼓”又得几十人众,等等。于是,前来帮忙的人的多寡以及是否卖力,也就成了对当事人家“活人”不“活人”的严峻考验和有力说明。
其实,只要你留意观察,是不难感到当事者的人气的。就“起灵”那一瞬间看,那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冲”向灵前的“冲”劲大小,上去的人多少;就要上路了,在灵架子上“把”的人又有多少;到路上,“换”的人有多少,“奋勇向前”的人又有多少;下葬埋人时,铣铲刨刮,活尘土溅,又干得怎么样,换得勤不勤等等,这一切,都是洞若观火,一目了然的。
白事中曾经发生过不愉快的“笑话”,这就是乡下老人们常说的“撵狼”。“撵狼”听起来一时让人摸不着头脑,原来是指在埋人的路上,为有意给主家出丑,那些抬棺材的人中突然有人故意喊一声“狼来了”,于是大家就会立即响应,立马放下灵架,一哄而散假装赶狼去了。这时候,孝子们就不得不“磕头捣蒜”苦苦哀求众人宽恕,继续抬灵上路。
这个笑话并非虚拟,而是实有所指。这个笑话流传甚久,以至成了“经典”,成了“活人”不“活人”的警戒。出过这等笑话的主人家曾因此而几辈子在乡邻面前抬不起头来。
与此相反,那些人气颇佳很会“活人”的人家却是颂碑一样留在人们的嘴边。
类似这档子的“人情”事,常常搞得过白事的人家每逢有事便心生紧张,不管你是富户还是穷人。因为在庄稼人的心目中占“统治”地位的,永远是你的“活人”,人的德性。当然,在时下,只要你有钱,说怎么也能够把你的老人打发到地里去,但是,现在的父老乡亲们总还是一如既往地把“活人”看重,尽管他们也已“灵活”了许多。
“活人”这种真正意义上的人间真情该是多么珍贵。假如真的有一天,连在乡下都会把它丢失殆尽,我不知道,大家都将再去哪里寻觅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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