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苏野先生_尚天保
昨日清晨,好几个朋友先后给我打来电话言说苏野老师不幸去世了。我真不想相信这是真的,希望它是误传。我不想在老师的名字前加上“沉痛悼念”几个字,这样的字眼太沉重、太悲情了!苏野老师一生用“可爱”两字概括最为贴切,我只想把自己的思绪停留在昔日温馨的回忆里。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芮城县文化馆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各类文化精英都聚集在这里。当年社会上戏称:“进了文化馆,一窝老二杆”,苏野老师就是这些“老二杆”中出类拔萃的“小二杆”。这些老同志工作能力和业务水平都数一流,是我县文化战线的领军人物,县上每有大型活动,这些“老二杆”们争强斗胜、各显身手,把一个小小的文化馆闹腾得生机勃然。
1976年,我进文化馆后,当时在单位是最年轻的。我从心里都尊称他们为老师。我认为这一时段,是我一生中最为美好的时光。
苏老师早年在大王中学教书,酷爱写作,是县上有名的创作人才,是当时“大王三苏”之一。当年他的小戏《喜鹊登梅》经由《山西日报》整版刊登,在河东文化界引起轰动,县领导便将他调进文化馆从事专业文学创作与辅导。
苏老师是馆内有名的“夜猫子”,喜好夜间写作,也经常利用晚上时间到我房间来谝,文学艺术、儿女情长、天南海北,不一而足。他每有创作的奇思妙想,总想第一时间告诉我,讲到得劲处,绘形绘色,手舞足蹈,开心得像个孩子。有次都谝到12点多了,他才回房休息,我则加班画完白天未完成的工作。深夜两点多,我去厕所,路过他房,见灯还亮着。蹑手蹑脚走到他窗前,透过窗纸破洞,只见他还在伏案写作,神情那样专注,我不忍心打扰他,便又悄悄离开了。
没有十载寒窗苦,哪有艳秋硕果甜。之后,苏老师又有许多散文、小说、戏曲作品见诸报刊。
苏老师调任文联主席后,由于人员编制还未最终落实,办公设施还未到位,便仍旧住在文化馆,和同志们交往依旧,谈笑依旧。
有一次,地区举行蒲剧名家阎逢春的一个纪念会,县文化局派出5位代表参会,苏野老师和我都在其中。在地招休息时,苏老师和另一位老师因对一件小事的看法争辩得面红耳赤,我急忙调停,但他们依然仁智互见、各不相让。苏老师就是这样,快言快语,一生光明磊落,从不暗箭伤人。
由于长期伏案写作,苏老师积劳成疾,后又不幸患了脑中风,在轮椅上坐了20多年。有次我和妻子去看望苏老师,当时正值书法家原百忍老师去世不久,苏老师夫人春巧嫂子说:“看人家老原多好!得了个好回手,不受罪。”苏老师当即大腿一拍,爆了句粗口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心里五味杂陈,阵阵酸楚。对于一个性情开朗、阳光灿烂的人,这句话包含着多少无奈和对生命的渴望,但更透漏出他坚毅倔强、百折不挠的秉性。意志是生命的支撑,正是在这顽强不屈的精神支撑下,苏老师苦苦地但也乐观地把生命延续了几十年。
多么不容易啊!对于一个热爱生活、挚恋事业的人,失去20多年的写作能力,令人不胜叹息!
正直坦荡,睿智率真,乐观向上,勤奋敬业,苏老师无疑堪称文化界的大先生!他对我县先进文化县的建设以及风陵渡经济开发区的成立与发展都作出了巨大的文化贡献。
简短的点滴回忆,使人感到丝丝暖意,但现实的寒风仍给人带来无法逃避的侵袭。
可爱的苏野老师永远离开了我们,但愿苏老师一路走好,在另一个世界里仍然重操自己深爱的文学事业,创作不辍,硕果累累!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