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妈妈”侯换新
《诗经》曰:“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母亲就是妈妈,人之至亲也。在我国历史上曾有过许多伟大的母亲,如“三迁处、断机杼”的孟母,“截发延宾”的陶母,“背上刺字”的岳母等等,不一而足。值得注意的是,上个世纪的运城地区有一位伟大的“革命妈妈”——解县南关的苏妈妈。在解县(今运城市盐湖区解州镇)南关住着苏氏一家。丈夫苏文运不幸英年早逝,刚强的妻子侯多女带着四个子女辛勤劳作,省吃俭用,供养他们上学,生活之艰难可想而知。然而她慈祥敦厚,“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对和自己女儿苏兰花(后改名苏明)同在解县女高上学,家离城较远的进步女同学关爱有加,照顾周到。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侵华日军大举侵犯,山西时局日紧,太原古城人心惶惶。湖南籍革命战士周逸随父多年客居太原,卢沟桥事变后,其父亲拟带领全家返湘避难。当时的周逸已经秘密入党,她想,党员的行动必须服从组织的安排,便借口要在太原读书选择留了下来。不几天,年仅十七八岁的周逸受组织派遣去晋南解县牺盟会工作,听说母亲和姐姐尚在临汾,便赶去和她们一同来到解县。牺盟会安排周逸住在县城南关苏妈妈家。苏妈妈的大女儿兰花是女高学生,参加了党的外围组织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因学校停办辍学在家。她比周逸年小一岁,亲切地称周逸为姐姐。据周逸回忆,“苏兰花的母亲和善好客,对革命非常支持。我母亲一来,她们很快就熟惯了,除生活各方面热情照顾外,还一再劝我母亲和姐姐留在解县。实在留不住时,又再三安慰我母亲把心放宽,说她会像对待兰花那样照顾我的。我和兰花在牺盟会(驻地解县文庙)工作,整天忙得没明没夜,缝缝洗洗的事全靠苏妈妈操持。我有时头疼脑热,她就给煎药熬汤,精心护理。她怕我吃粗粮不习惯,隔一段总要做一点好吃的,亲自送到文庙牺盟会办公的地方……”1938年春,解县沦陷前夕,周逸、苏兰花奉命带领自卫队上山打游击,苏妈妈不但没有阻拦,还把兰花的弟弟苏雷生也送到自卫队,参加打游击,并要周逸和兰花她们放心,还说只要赶走日本鬼子,就比什么都好,她领着小弟小妹一定能过得去的。是年3月4日,日寇的铁蹄踏进了运城和解县,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鬼子要占用苏家大院作为饲养马场,苏妈妈死里逃生,无奈带着小儿小女到东膏腴村投亲避难,从此过着寄人篱下的难民生活。抗战期间,苏妈妈为自己和儿女的生活奔波操劳,为战斗在抗日前线的长女和大儿子担惊受怕,日夜煎熬。1945年8月15日,日本侵略者投降了,全国人民高兴,苏妈妈也高兴。她不顾年老体弱,徒步赶回了县城老家。一进家门,满目疮痍,好端端的一个家被侵略者洗劫一空,面目全非。刚强的苏妈妈没有被困难所吓倒,她自强不息,艰苦奋斗,带领子女收拾整理,重建家园。1946年年初,在党组织的帮助下,苏妈妈联系上了数年未曾谋面、战斗在抗战前线的大女儿兰花。她喜出望外,徒步秘密前往解放区看望女儿。苏妈妈的行踪后来被阎锡山特务发现,多次来到苏家搜查。面对反动派的威逼利诱,苏妈妈爱憎分明,坚贞不屈。特务用铁棍打,她不畏强暴,敌人以小惠利诱,她初心不改,始终坚守了秘密。1947年解县解放后,人民政府成立了。苏妈妈欢天喜地、心花怒放,高兴地把自己的名字“侯多女”改为“侯换新”。笔者由此想到了毛泽东主席的诗句:“一唱雄鸡天下白,万方乐奏有于阗,诗人兴会更无前”“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油然生发人民领袖爱人民,领袖和人民共心声之感慨。苏妈妈从来没有这样兴高采烈,精神焕发,她积极参加慰问人民子弟兵活动,帮助政府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不久后,苏妈妈家被确定为“光荣军属”,人民政府给她送粮送炭,解决生活困难。苏妈妈很是感激,教育其子女永远不忘党的恩情,永远跟着共产党走!在苏妈妈的亲切教诲和大姐大哥的影响下,苏妈妈的小儿子苏云生学习努力,追求进步,向往革命,1948年加入了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1949年1月在西北行政干校学习,被编入第一野战军第二梯队四大队,参加解放大西南战役。苏妈妈生在旧社会,长在苦水中,受尽磨难,饱经风霜,勤劳俭朴,刚强坚贞,思想开明,拥护革命,硬是将四个子女拉扯成人,还冒着流血牺牲的危险,先后把三个子女送往抗日前线和解放战场,只留下有病的小女儿陪伴自己,为新中国成立顶起了中国妇女的半边天。她胸怀广阔,情操高尚,毫不利己,一心为国,像中条山那样坚强担当,又如盐湖水那样亲和包容,深得人们的敬仰和爱戴。物换星移,几十年后,从中央党校离休,曾任党建教研室主任、全国党建研究会副会长的周逸仍然满怀深情地说道:“我一到解县就遇上了这样一位革命妈妈,实在令人欣喜,实在叫我感动不已。离开解县几十年,我无时不在怀念她老人家,怀念这位为革命作过贡献的老妈妈。”
梁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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