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给母亲_霜扣儿
不可恕。在祝福的树枝上，我取下的 不是果子。妈，五月里你在五百里之外
不知我有苍黄的脸色，轻声的咳嗽，打字时的手指
沾着药片的味道
妈，我说你节日快乐，我也节日快乐
这心思漏出更多的冷雨
滴滴嗒嗒，妈，此时我到底该说什么样的话
我一张口
就被自己的颤抖吓着了
二
想深深回想，爱深深的爱
妈，这一行字沾着敷衍的金箔
人性的光辉是有是无，我替不了你的苍老，你拿不掉我此时
背上紫而黑的刮痧
妈，疼，有时不是呻吟
妈，疼，是呻吟为深暗的，幽长，而不出声
三
岁月开花，岁月是落花。妈，我与你的起落
谁更是繁华与凋零？
我没有见过你年轻时的美貌
你也不会知道我辞世时的容颜
妈，这么难以剥离的亲，这么不多可能的发生
妈，我没有好的才华，说尽这揪心的悸动！
四
雨夜深到脖颈。妈，药水的气息浮着你我
这是你不懂得的
我醉至哭泣，在凌晨两点吃半个苹果
妈，你眼睛里不解与心事重重
使我愧疚——这番红尘我是独自的
多少苦乐与你迥然不同
妈，这区别与时代有关，与生途有关，与宿命有关
这些有关
想起来怎不让人潸然！
五
夜将至黑透。妈，你在远方做自己的梦
从我出生，到我中年
妈，几多酸甜辗转剥削了你的六十六年
你更矮了，更瘦了，妈
你仰头问我事情的日子越来越多
我沉默越来越多
妈，你纵横的皱纹隐不住了疑惑
我万语千言解答不了任何一个
六
妈妈，此时你睡了吧？五百里外
你听不到我打字的声音，走动在我心里的声音
流出我眼睛的声音
深一句浅一句的凌乱写意聚出我眉头的竖纹
妈妈，你总说我如此漂亮，叹我如此瘦弱
妈妈，你总是不提，你曾经比我漂亮，现在比我瘦弱
妈妈，有了我，你就忘记了你
而这世界终究不会永远
——有一天，被留下的照片会弥漫起尘烟
会迷眼，妈，这一句多么冰冷
但远不如我相近又恐惧的心情！
七
没有打开窗子。乌云搁在半空。妈，星星沉到天外
即如美好的所有沉淀或永恒于底层
妈妈，我想象这首诗歌撑着细茎
顶端有康乃馨开放我卑微的心
有淡淡的清香——此时的想念与忧伤
八
妈，节日快乐。我轻轻说出来
妈，假如你梦里的嘴角有一次微笑
便是我的快乐与你一样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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