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三“面”亦不烦_王忠明
从小到大,我对饮食是比较“讲究”的。并非有啥特殊嗜好,也不是非山珍海味不动箸,除非是十分重要的应酬饭局,或者是条件艰难、风俗所限等因素,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让我自己定夺,首选肯定是山西风味手擀面,而且是一日三餐,食之均没有一丝一毫的腹诽、怨言、厌烦。数十年中,因为对山西风味手擀面的近乎疯狂、病态、执拗的钟爱,还不时与他人争执哪里的面食色香味俱佳,亮出粗门大嗓,争得面红耳赤,甚至拍桌子瞪眼,欠缺起码礼仪。
比如去武汉出差,江城的朋友尊重我是祖祖辈辈“北方人”,必然喜好面食,推荐品尝一下被誉为全国排名靠前的“热干面”。
我是性情中人,喜怒哀乐形于色。待到面端上餐桌,我瞅了一眼,发现是机器轧的,浓重的黑褐色一大堆芝麻酱浮在面上,立即心生反感,食欲全无,仅仅为了不驳对方面子,勉强吃上几口。
我在北京逗留了十多年,和京都本土人士有不少交集,一到饭点,他们就倡导吃“正宗老北京炸酱面”。我一看端上桌来的面条、多种生菜配料,心里即刻“嘀咕”,作出了判断,肯定不如我自己制作的手擀面和“浇头、调和”好吃。
一边装模作样,故意表现得体,吃着京都人万般推崇的炸酱面,一边滔滔不绝给在座的北京人,介绍山西品种多样、色彩缤纷、令中外宾客赞不绝口的刀削面、剔尖、猫耳朵、拉面、扯面、大刀面、剪刀面、炝锅面、焖面、莜面、荞麦面等上百道面食“面宴”。在座的人都停止了动筷子,嘴都张得大大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我,向我提问许多相关问题,我一一流畅解答。
对于面食,我是有发言权的。
记得在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父母亲就严厉地教我和姐姐学习“盆光、面光、手光”的和面要领,先把面和好、醒好,软硬适度的面团再擀成厚度均匀的尽可能薄的面皮,最后把面皮一层一层摞起来,根据个人喜好,用刀切成或细或宽的面条。浇面的东西,更是根据个人的口味,或咸、或酸、或辣,不一而足。
最关键的因素是,几十年来,我从来都不烦进厨房,而且是从加工制作,到最后刷锅洗碗一条龙,都愿意一一做来,毫无怨言,毫不懈怠。
我所谓的吃饭讲究,就是看一眼就知道端到眼前的面食是不是全程手工制作,是不是可口美食。那些用机器和面、轧面,最后一道工序再用厨刀切出来的“假洋鬼子”面食,我立马能识别出来。
几十年来,不论是在京都“高大上”餐厅用餐,还是品尝成都正宗川菜、长沙湘菜,以及徽菜、鲁菜、东北菜,感觉都不如吃一碗自己加工制作的山西风味的手擀面。
一碗山西手擀面,对我来说,就是最佳美食,胜过任何地方菜系的硬菜大餐、美味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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