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暑篇 二十四节气微诗与短文 诗 赵希康 文 李文晓
写在前面微诗乃赵希康老师所写。耄耋之年,寿愈高而诗愈短。每首限30字,三行,不与题目重复。此乃微型诗也。小品短文我所凑之。花甲之人,宏篇写不出,短小写不精。勉强千字,貌似小品。与赵老相约,二十四节气,每一节气他写诗二首,我作短文一篇。
赵老曰:二十四节气,最有诗意的历法。春去冬来,映刻每一个时节的美妙。老李亦有言:二十四节气,中华民族最伟大、最智慧的发明。一年四季,十二个月,二十四个节气,三十六花信风,七十二候月令,汇成一部农业百科全书。寒来暑往,记录每一轮替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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袅袅秋风散暑云
新凉缕缕 果香醇
稻菽涌浪 黄土生金
2
丝丝秋风
携几缕新凉伴菊香
喜国富民又康
“离离暑云散,袅袅凉风起。”一到处暑节气,暑气消散,秋风吹拂,阵阵新凉便扑上人的脸。逃离城市,漫步乡村,浑身清爽,精神都为之一振。《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说:“七月中,处,止也,暑气至此而止矣”。处暑,是秋季的第二个节气,秋意渐浓,天上的云也升在了高处,正所谓天高云淡。“云天收夏色,木叶动秋声。”天地间写满了秋的美景,就连天上的白云也显得疏散自如,颇有几分情趣。
家乡民谚:“七月八月看巧云”。随着暑热散去,秋阳温和洒向大地,秋风扫去低云,秋雨绵绵洗净天空,天越来越高,越来越蓝,云也越来越白。此时仰望天空,辽阔而高远,云朵参差,有厚有薄,有浓有淡,看似纷乱又似乎着意巧扮,看似重叠又似乎间隔有序,它们不快不慢,显得从容而淡定,洁净而飘逸,浪漫而多情。它们在蔚蓝的高天飘动、重组、变换,幻化出广大而又多变的天幕画面:刚显现山岭沟豁、古树怪石,立马变成高岸长河、巨浪大波;才化出硝烟四起、风起云涌,忽又变成万马奔腾、牛羊成群;待你追寻那马儿牛儿羊儿时,它又变成团团棉絮、朵朵莲花;最神奇的是,它会在一瞬间现出一位仙女的翩翩衣裙,不待你看到她皎好的面容,忽又变成薄纱织锦,让人联想起七仙女和牛郎的动人故事。
沐秋风,看巧云,不过是一种自由的想象,亦或是心绪的转移,其实都是过眼烟云,而离我们最近的风景才真实而美好,虽然它往往被忽略或视而不见。
清晨的田野,随风而来的不仅有扑面清凉,更有秋田里混合散发的味道,那是生长的味道,花开的味道,灌浆的味道,成熟的味道。田埂路旁的花草,比赛似的,也要和庄稼一样,那尖尖的叶、灿灿的花,串串的籽,顶着露珠,含着玉液,闪着亮光,要让人看见它们的执着与可爱。人却不大在意这些,莽撞的脚踏过去,那些泪珠似的露水就打湿了裤脚。前几天才下过一场透雨,齐刷刷的玉米,挎着棒穗精神格外抖擞;挤挨挨的油葵,低着圆圆的脸盘分外娇羞;密匝匝的红薯,长蔓连着长蔓,把一身的碧叶罩满了畦垅;劲挺挺的大豆,豆荚儿挤在杆上,向人炫耀它的能干;还有谁家种在地边的高梁,鹤立鸡群般自在逍遥,一头的红穗子微微低着,像在谦虚地告诉人们,它不仅身材挺拔而且果实累累。当阳光明亮起来,果园那边传来错杂的盈盈笑语和隆隆机声,是果农采摘成熟的苹果、鲜桃装上三轮车,要上市出售了。
走在村巷,家户门前菜园里也是生机勃勃,硕果喜人。南瓜藤顺墙爬,胖墩墩的瓜儿吊在蔓上,肥大的叶子遮着半个脸。丝瓜蔓攀树长,长的,短的,顶着花朵垂挂下来。豆角罩满了架,茄子拖在了地,辣椒结成了把,还有那大冬瓜一身白绒毛卧在碧叶间……鸡们唱完了晨歌操练完晨舞,正自在游走。村人屋顶正升起缕缕炊烟,微微晨风送来香喷喷的味道,还有锅铲碗盘奏出的欢快乐曲——农人们又开启了平平常常的烟火日子。相比城市生活,农村自有农村的安逸。在我的内心,或许此种景况,更适合我这样的人。倘若牛郎织女的故事真的发生过,想必他们一定会重新选择,绝不千辛万苦、日思夜盼的赶那一年一度的“鹊桥会”。尽管这美好的传说,早已演变成千古绝唱,而真实的生活远胜过虚幻的缠绵,也才能弹奏出爱的最美乐曲。
处暑,一个节气向另一个节气的过渡,它止住了夏的匆匆脚步,也难留秋的美丽倩影。它是夏与秋的转换和过渡。如同一片秋叶,来自土地对大树的滋养,又回归大地供养大树,生死转换,过渡延续,生生不息。生活中,人总会被名利欲望所纠缠,疲于应对,陷入苦恼。如果能多些精神追求,少些物欲沉迷,也就会添几许闲适,去几分俗累,懂得适时止步,惯看云卷云舒,生活便是另一番滋味。
2023年8月23日古虞观雨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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