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儿巷(80) 严德荣 长篇小说连载
卫景兰的检举揭发材料报到了临浍市纪检委,纪检委初步了解以后,认为其中没有实在的够得上违法犯罪的东西,纪委书记就把它转给了同为市党委常委的宣传部长黄镇平同志处理。黄部长让人下去做了一番调查,基本上掌握了情况,他心里已经有了是非判断和处理的方式方法。不过在处理之前,黄部长认为还需要和当事人进行一番谈话。于是,梁巧红就接到了一份通知:礼拜六下班以后,去市委大院里常委小院的宣传部黄镇平部长那里,领导要找她谈话。
梁巧红知道,这一定与卫景兰最近在团里闹事有关,她当然非常希望得到领导的支持和指示。所以尽管天色有点晚,她还是按时去了地委大院。
她将伏尔加停在地委大院的停车场上,然后走过去向常委小院门口的值班人员交涉了几句,就进了这个被称作小院、其实是另一座大院的建筑群,朝东北角一座真正的小院走去。
市委宣传部长黄镇平正在家里等着梁巧红。
黄部长今年刚满六十。在现行的干部制度下,虽然职务越高退休越可以延迟,可是他也知道自己这个级别还不属于“高干”,在这个位子上不可能待得太久。他从内心感觉自己还年富力强,这么早就退出这个舞台实在心有不甘,但是他又清楚政治舞台上的规矩不是谁想改就改的。在临浍市这块地盘上,他可以决定戏剧舞台上剧目内容的修改,而且可以决定一个剧目能不能够演出,从而影响一大批编剧导演和演员的命运,但是却主宰不了自己的上场和下场。他甚至有些后悔,以前为了维护台上的形象而错失了许多获得实际利益的机会,而有些机会可以说是转瞬即逝,永远不会再有了。
但是,今天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终于让他逮着了:卫景兰检举市蒲剧团团长梁巧红的材料落到了他的手中。虽然这份材料里没有多少干货,但是只要运用得当,用它来制服一个小小的剧团团长还是绰绰有余的。黄部长虽说够不上洁身自好,但管理思想宣传文化艺术工作这么多年,作为有些男性领导容易犯的那方面的错误,他并没有做过多少,即使偶尔有,也是各取所需两厢情愿,从来不留痕迹。只有梁巧红这个下属,是他梦寐以求却始终无从下手的少数几个人之一。他实在艳羡她的美貌和身段,可是又能看出这个女团长的精干和刚烈,于是也曾经告诫过自己别吃不到荤腥反倒惹一身骚。但是,卫景兰的材料让他看到了梁巧红这颗鸡蛋上的一道缝,使他敢于想剥开她的壳,尝一尝她的味儿了。于是,他派人通知梁巧红:今晚与她进行谈话。
黄部长并不是第一次找人谈话。他十分清楚,从斗智斗勇的角度来看,两个人之间的谈话和格斗没有什么区别,有准备的一方总是掌握着主动权,因为他已经把谈话的程序和目的都做了精心的设计,并且做了不止一次的推演,考虑了各种好的可能,也包括不利的后果。但是黄镇平部长从来是胜券在握,在他这些年来的实践中,只有经验,没有教训。跟他谈过话的下级,不论是原则问题、工作安排、报酬待遇、人事纠纷等等,包括类似今天他准备进行的与全市最漂亮的女下属的这场谈话,最后的结果无一不是以对方的服从与屈服收场。这一次,肯定也不会例外,对于降服一个小小的演员团长,黄部长还是有十足把握的。
屋门外传来一阵由远而近的高跟鞋的“笃笃”声,让年近花甲的黄部长也禁不住心口“咚咚”狂跳起来。脚步声在门外停了片刻,然后才响起了显示着胆怯、谨慎的敲门声:“当,当,当”。
妻子在省城一个单位挂职,长期住在女儿那里;保姆晚饭后就回家去了。黄部长闻声立即像年轻人一样,从红木沙发上弹起身来,几步就走到门后。他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平息了一下呼吸,这才缓缓地拧动了黄铜的门把手。
以往有人来访,大都是保姆或者秘书在看到黄部长点头以后过去开门。保姆不在家的时候,黄部长也能根据敲门声的轻重缓急,准确地听出来者是什么样的身份。当然,不速之客是进入不了这个常委小院的。除了来客是书记、常委等上级、平级,他是不会起身开门的,只是一声淡淡的:“请进”或是冷冷的“进来”,如果来人还是不敢自己开门,黄部长顶多也是皱一下眉头,过去把门扇拉开一道缝,看也不看来人一眼,就转身回到自己刚才的位子上。
而今晚黄部长一反常态,他将屋门大幅度的打开,笑容满面地迎着梁巧红,一边说着简短的欢迎词,一边用左手掩上了门,随即用右手马上捉住了她迟疑着伸出来的一只手,一直把她牵到早已为她设计好的位子前面。
梁巧红以前来过这里一次。那还是三年前她刚担任团长时,文化局的侯局长领她过来的。在那之前,她只在几次文化系统的大会上看到过这位地区级(后来改称为市级)的领导人。在主席台上那一排白发稀疏、谢顶甚至是秃顶的领导中间,虽然年近花甲却仍然一头浓密黑发的黄部长尤为显眼,他板正的国字脸、宏亮的嗓音和流利的口才,都给梁巧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甚至联想到:这个人如果能到团里演一个须生,说不定比现在的黄存才老师还要叫座。那次见面,本来应该是由侯局长把地区蒲剧团新上任的团长介绍给黄部长的,不想一进门还没等侯局长开口,黄部长就首先握住了梁巧红的手朗声道:“小梁团长,祝贺你啊!欢迎,欢迎。”直接把她按坐在沙发上,并且亲自给她面前的杯子里倒上了茶水,侯局长反倒被晾在了一旁。
那一次,黄部长握了一下她的手之后就放开了,而今天完全不一样了,已经远远超出了礼节的范围,也让梁巧红马上意识到了点什么。她没有在黄部长的身旁落座,而是一边说着客气话,一边挣脱了那只大手,同时退后两步,坐在了侧面的单人沙发上。黄部长只好自己朝梁巧红这边挪了挪身子,像上一次那样为她倒上茶水递了过来,接着又要给她削苹果。梁巧红有点慌了,她硬是拦住了他的举动,赶紧说道:“谢谢,不用,不用了。黄部长,我还是向您汇报一下剧团里的情况吧!”
黄部长没有再坚持,他放下苹果,两手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白衬衫的领口,端正了坐姿道:“你开车来的吧。那车还不错吧?”
梁巧红忙道:“是开车来的。车确实不错,这还得感谢黄部长对对我们剧团工作的支持呢。”
黄部长笑道:“不用谢。这也是应该的事,好车就应该你这样漂亮的人开的。你就开始讲吧。不过谈不上汇报,这又不是正式场合,咱们都随便点。”
黄部长的态度使梁巧红也安定下来,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按照来之前的思路,开始一条一条的汇报起团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和遇到的困难来。每谈完一件事,她都会用探询的眼光看看黄部长,想听到这位领导的反应或者指示。每一次,她都会迎上黄部长那关切和微含笑意的目光,但是听到的却总是“嗯,喔,好的”等不置可否的几个字,也许领导是准备等她讲完以后才表态吧?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她还是有条有理地继续着她的汇报。
梁巧红没有注意到的是,黄部长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身子。和全市最漂亮的女人如此近距离地单独坐在一起,老谋深算的黄部长早已是心猿意马,按耐不住了。他心不在焉的听着她的说话,哼哼哈哈地应付几个字,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听进去。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把梁巧红从头到脚看了无数遍,用眼光把她的衣裳剥了个一丝不挂,想象着她身体的每一部分的模样。直到梁巧红汇报完再一次抬起头来,才发现黄部长还是那样的盯着她,嘴角上似乎还有一滴口水。她迟疑了一下,坐直了身子,说道:“我的汇报就是这些了。请黄部长指示。”
黄部长也从沉迷中醒了过来,他忙伸手擦去嘴角流出来的涎水,也重新坐直了身子道:“很好,很好。你说的都很对,我完全赞成。剧团的一些情况,侯局长以前也给我汇报过。不过我发现小梁你不一般呀,不仅人漂亮,戏唱的好,工作能力也是非常的强。你们剧团的情况我也了解,文化艺术宣传单位里都是些人精,各有各的本事,各有各的靠山,纠纷扯皮的事儿也多。不过小梁你放心,我完全支持你的工作,不光现在支持,以后有了机会,还会帮助你更加进步的。”说着话,他把身子挪到了三人沙发的边缘,突然又一把抓住了梁巧红的一只手。
梁巧红一下子被黄部长这不合时宜的握手弄得一个愣怔,同时还觉着那只手的指头还在自己的手心里不住地抠挠。她顿觉不好,就想将手抽回来,可是黄部长抓得是那样的牢,她怎么也挣不开。梁巧红慌了神,忙用右手去掰那只手,没想黄部长的另一只手马上也伸了过来,将她的两只手捉对儿地抓到了一起。
别看黄部长六十岁的人了,那手劲儿却不是一般的大,梁巧红一双柔弱的小手被他揉捏得骨头都在发疼,使她努力挣扎也无济于事。黄部长的眼睛也没有闲着,那副眼神里已经不再有任何的掩饰,目光中流露出的完全是赤裸裸的色欲,那两只发黄的眼珠自始至终就没有离开梁巧红的脸蛋。由于紧张和羞恼,梁巧红的两颊通红,眼睛瞪得分外的大。黄部长看得真切,动作也变得愈加急不可耐,他一边把自己的脸朝梁巧红跟前凑着,一边喃喃地说道:“小梁,你真好看,真好看。我第一次看你的演出就喜欢上你了。你放心,只要你听我的,不要说剧团里那个姓卫的,就是临浍市的任何人想告你搞你,那都是妄想!只要你成了我的人,文化局、宣传部、政协、人大随便你进……”
可怜的梁巧红对黄部长这些话一点也没有听进去,她眼看着黄部长那张语无伦次的嘴几乎就要贴到自己脸上了,终于从心底爆发出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力道,她一把挣脱出了双手,然后一只手迅速在沙发扶手上一撑,身子一个翻转,顺势就站在了沙发的另一侧。她尽力压下心口的那股憎恶,强令自己不失礼貌地说道:“时间不早了,黄部长您也该休息了。我就告辞了。”说罢,立即朝门口走去。
意外失手的黄部长见状,也是一个愣怔,随即也站了起来,嘴里含糊地说着:“小梁,你别走啊,别……”他几步追到门口,右手捉住梁巧红一只胳膊,另一只手作势就要来搂她的腰。梁巧红本能地转身躲过,又一用力将手臂挣脱开来,并且几乎就在同时,她的一只手抓住了门把手一拧一带,打开了房门,几步就跑到了走廊上。
好的是黄部长并没有追出来。梁巧红站定喘了一口气,她拍了拍胸口,让羞愧恼怒的心情稍微平复一些。突然,她又咧开嘴角苦笑了一下,因为如此的慌乱之下,她脑子里刚才还冒出过一个念头:今天可真正的体验到什么是“夺门而出”了。
可是随即她的心又被提了起来,因为她听见房间里传出一声什么东西重重摔倒的巨响。此刻的梁巧红真的有些担心,黄部长那么大年纪,会不会由于紧张生气犯了什么病吧?她稍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回身走过去推开了房门。然而她看到的却是:黄部长依然稳稳地站在那里,身边那只她刚才坐过的沙发已经被踢倒在地。看到她去而复返,黄部长恼羞成怒的眼光瞬间又变换成了惊喜和渴望,似乎还露出一丝微笑,甚至还转身又向她走来。
梁巧红那一点担心顿时化作了更加强烈的厌恶和愤怒。她以最快的速度退步抽身,迅速重重地拉上了房门,然后几步就跨过走廊,跳下台阶,快步走出了这个暗夜笼罩之下的大院中的小院。
梁巧红强撑着把车开回区政府旁边的家属院,回到家就一头扑到自己的床上,仍然是气得浑身发抖。小伟看见妻子这个样子,忙放下手中的《小说月刊》凑过身来,抚着她的肩头询问是怎么回事。过了好一阵,梁巧红才平静了一些,她坐起身来,向丈夫讲述了刚才的遭遇。小伟显然吃了一大惊,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还一个劲地问妻子:“真的吗?黄部长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呀?不会是你反应过度了吧?”
小伟本来是想安慰妻子的,但是他这几句确实不恰当、反而有些质疑意味的话,却将梁巧红心底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被挑了起来,泪水也涌满了眼眶,她愤怒地对丈夫道:“你一天光知道写材料、写材料,替他们吹牛皮说假话,难道就不知道在主席台上念你材料的都是些什么人?那些大大小小当官的里面,有几个是好东西!”
梁巧红的高嗓音惊动了公婆,让另一间屋子里的王群峰顿时紧张起来。她跟老伴交换了一下诧异的眼神,轻手轻脚地出了自己的屋。她在儿子卧室的门外听了片刻,又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抬起手来,用指头在门上轻轻地扣了几下。
王红伟开门把妈妈迎了进来,梁巧红也爬起身让婆婆在床边坐下。王群峰听两口子给她诉说了刚才的事由,虽然梁巧红有些地方说得含含糊糊,但是做为过来人的她立刻就明白发生了怎么一回事。所以当小伟问她:“妈,你说这事该怎么办?”的时候,她先问梁巧红道:“小红,你准备怎么办?”
梁巧红道:“妈,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好,不过我觉得不应该让这件事不声不响地过去,不行我就把它向上级组织反映上去。”
王群峰道:“这种事我也听过一些了。按道理说,反映上去也没有错。不过不管你反映给市委书记还是纪检委,他们都是平级,谁也不会批评谁,也不能撤换谁。毕竟他这还没有够上犯罪,估计告上去也不会有什么作用,有时候反而对咱们自己不利,比如说会引起流言蜚语还有打击报复穿小鞋什么的。”她顿了一下,又道:“我的意思是他也没有得逞,咱们先冷静一下。万一他后悔了知错了,也没有听卫景兰的找咱的麻烦,那就暂时放过去再说。”
梁巧红道:“那他要是恼羞成怒,歪过嘴替卫景兰说话闹事,把咱团里搅得乱七八糟,可怎么办呢?”
王群峰安慰儿媳道:“那也得等看看再说,这事还是先放一放的好。小红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咱就当是让狗咣了两声,还好没有被咬着。我过去跟你爸商量一下看他怎么说。不早了,你们也休息吧。”
王群峰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丈夫依旧躺在被窝里就着台灯看书,不由埋怨道:“你呀,真正的是火上了房也不知道着急。”就把梁巧红说的事儿又说了一遍。前王主任听得披衣坐了起来,首先问道:“小红真的没有吃亏吧?”
王群峰道:“我看是真的。小红性子强,又还比较单纯。如果让那东西得了手,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丈夫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那别的就好说了。”他叹了一口气又道:“唉!如今的领导,怎么都好这一口呢?”
王群峰道:“你说的也是,现在不讲阶级斗争和思想工作了,这些资产阶级的东西就多了。看来运动还是有一点好处的。”
前王副主任并不赞同前团长的观点:“运动里那些头头才够坏呢,你不知道罢了。哪个阶级都是一样,人性使然而已。就是这些年,哪个领导不是被处理了以后那些事儿才抖出来的。我最后跟的那个张建设,你觉得怎么样?”
王群峰道:“张区长?不错呀。有魄力,敢想敢干,鼓楼那一片平房区的拆迁改造不就是他搞的吗?你看现在那两条商业街多漂亮。”
丈夫道:“外人只知道面子上好看,你知道他私底下搂了多少钱?这个咱先不说。你看他开会讲话够正经的吧,实际上一年到头住在酒店宾馆里,还断不了找个女大学生陪他过夜哩。”
王群峰问丈夫:“人家过夜不过夜,你怎么能知道?”
丈夫为难了一会,才压低声音告诉老婆:“有几回下边秘书请假,我替他们值过两次夜班,就是在宾馆大厅里候着。那女学生进的都是张区长的套间,也都是第二天早上才离开的。”
王群峰吃惊道:“这是真的吗?这些事情你以前可没有给我说过呀!”
丈夫用目光示意老婆别一惊一乍,仍然低声说道:“我不是怕你嘴不严实到处乱说么?再者还怕你笑话我的。”
“笑话?又不是你**,我笑话你什么?”
前副主任道:“怕你笑话我像个太监。给皇上值夜侍寝,自己在门外干耗着。”
王群峰果然笑了。接着问道:“你这么服务周到,张区长怎么没有把你提拔提拔?”
“谁说没有?后来不是要我当区政府秘书长,坐我们单位头一把交椅么。”
王群峰又惊讶道:“这个你也没有告诉过我啊。那你为什么没当上呀?”
丈夫道:“那把椅子太烫,我怕我的屁股受不了。你看前年张区长被省纪委查了以后,我们秘书长不是跟着进去了吗?”
王群峰点点头,把话题扯了回来:“咱不说他们了,你就说小红这事该怎么办好?”
前副主任道:“我同意你的意见,先放一放比较好。姓黄的在那个位子上,如果他还要一点脸,就不会敢打击报复小红的。说实在的,就是人家转个弯儿为难咱,也只能另外想办法对付。今晚这事又没有形成事实,咱就是告他猥亵或是性骚扰,也只能落个‘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反倒给自己惹一身骚。还是等等看吧。”
等了半个月,果然风平浪静,上边再没人来剧团调查,卫景兰也安静了许多。就当大家都认为没事了的时候,侯局长又来剧团了。
这一次侯局长没有先同剧团的班子开小会,而是立即召开了全体演职人员包括后勤外联门卫在内的职工大会。他当众宣布了一份市政府的文件:
根据改革开放形势发展的需要,为适应人民群众对文化生活更多更高更好的要求,现决定:原临浍市蒲剧团一分为二,一部分保留原市剧团的名称和现有场地,团长由卫景兰同志担任。另一部分命名为“临浍市青年蒲剧团”,由市政府责成鼓楼区政府划拨地块新建剧场和工作生活设施,费用由市政府在宣传文化经费中划拨。团长由梁巧红同志担任。侯局长同时传达了市委市政府领导的要求:两个团要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既要竞争,又要合作,在同一条战线上为宣传党的路线方针政策、活跃人民群众的文化生活、促进改革开放的大好局面,做出更大的贡献。
也许是怕夜长梦多众说纷纭纠缠不清,向来像弥勒佛一般和蔼可亲、耐心和气的侯局长突然变得快刀斩乱麻般果断。他命令般的宣读完文件后,既不做解释,也不听反应,只留下一位副局长主持蒲剧团分家的具体工作。自己就坐上吉普车扬长而去,只丢下一场子人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未完等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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