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1号 发表于 2023-12-19 16:16:06

摔响窝 散文 垣曲 席腾华


这几天,天气不好,老是下雪。虽说雪下的不大,可不能下地干活,待在家里闲着,只有坐在书房里,看阅着名人的名著 。

那天,我拿出梁衡先生的散文,阅读了他的散文《何处是乡愁》时,惊喜地发现,他在文中写道:“一群孩子,将胶泥揉匀,捏成窝头状,窝要深,皮要薄。口朝下,猛地往石上一摔,泥点飞溅,声震四野,名叫“摔响窝”。以声音大小定输赢,以炸洞的大小要补偿。输者就补对方一块泥,就像战败国割让土地,直到把手中的泥土输光。俯首称臣。这大概源于古老的战争,是对土地的争夺,孩子们虽个个溅成了泥花脸,仍乐此不疲。”

看了名家梁衡先生的佳作,很自然地使我想起孩童时代,几个小伙伴玩摔响窝的美事。

摔响窝是我们小时候的事,家乡那块,山庄卧铺,处于丘陵。每逢雨后,是我们小孩子玩泥摔响窝的最佳时间。雨后的大地,泥土是湿润的,脚踩上去,就像双脚踩在海绵上似的,软绵绵的。

在我的童年时代,没有好玩的玩具,雨后只有这松软的胶泥是我们用来制作一个特殊的玩具——响窝。

我们来在泥水稍多的坑洼地带,用手挖地上的泥。不大一会儿,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块小碗大小的略带点黑色的软软的泥巴。

这个泥不能太稀,也不能太硬,既得软,还得有韧性和黏度,粘在手里不掉。这还不行,还要找一块有石地坪的地方,或者是一块平坦的大石板,几个小伙伴,开始忙活起来。

我们几个半大毛孩子,个人把个人手里的泥巴放在面前平坦的石板上,学着大人们在案板上和面的样子,两只手一起搓、揉、挤、压、摁······就是要把自己手里泥巴,翻过来,滚过去的变换着,做到手里的泥巴愈来愈圆润,愈来愈有韧性。

我们几个玩伴,不管是谁,只要觉得自己手里搓揉的泥巴达到了圆润的水平,一声喊叫,把手一摊,我们都把手里的泥巴捏成一个团,接着用大拇指在泥巴的中间戳按下去,在捏压四壁,直到把泥巴捏成一个泥碗状,但必须做到四边在一个水平线上,底部薄而光滑。等我们几个都做停当了,把手里的响窝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但响窝必须是碗口朝上。

一切准备停当后,就是摔响窝。幼小的我们,称“摔响窝”,就是比赛,所以,挺严肃的。

比赛就是看谁的响窝摔得响亮,当然是一个一个地出场了。出场后,那个人要站在石板的最佳位置,眼睛瞅着石板,身子略带前倾,右手臂飞快地挥动,做到手心朝下,把响窝的碗口朝下,猛猛地砸向石板,由于受气流的冲击,只听得一声脆响“啪!”就会看到响窝的底部被冲开了一个洞,响窝底部的泥朝上翻卷着,就可以说第一个人的“摔响窝”算是首战告捷了。当他听到我们的欢呼声时,他的心里未免有些得意。于是,他就会站在一边,看下一个玩家是否能超过自己。

当他看到第二个、第三个······一一轮番出场。等“啪!”“啪!”“啪!”的响窝声响过以后,一个个响窝被砸破,响窝的底部泥朝上翻卷时,我们几个玩伴议论开了,肯定有的清脆,有的沉闷,有的声音大,有的声音小。虽说我们是一个个轮着摔,似乎你摔你的响窝,我摔我的响窝,表面看着没有评论,实际上都在暗中较劲。大家一方面在比谁的响窝发出的声音清脆、响亮,再一个就是看谁的响窝碎的好看、优雅。

当然,声音清脆的响声,肯定是冲破的洞就圆圆的,洞口上自然就会卷起很多泥瓣来,样子就像开出的黑色石榴花。沉闷的声响就不行了,洞口略微卷起泥瓣,看着就像一个老鼠的洞口,既没有卷起的泥瓣,也没有好看的花瓣,响窝的底部死死地爬在壁部上,活活地就像一坨狗屎,难看极了。

当第一轮比赛结束,我们除了嘲笑,就是总结经验。要想让自己手里的响窝摔得清脆、响亮,必须把端在手里的响窝放端正,响窝口朝上,这是基础。我们不但要把姿势放对,最关键的是速度和力度。既要做到手臂挥动的速度快,还要做到力度强。就是说有了速度和力度,响窝摔出的声音就清脆、响亮,破碎的洞口就好看。

经验总结完毕后,结论是,拿在手中的响窝要小,还要精致。只有这样,手中摔出的响窝才会有清脆、响亮的声音,才会有模有样。

童年时代,每逢下雨,我们玩摔响窝,每次都是开心地玩着,摔下去,拿起来,一轮又一轮地玩着。直到玩得手臂酸痛,夕阳西下,娘喊叫吃饭了,我们才会离去。虽然,我们的脸上,身上都沾满了泥浆。可是,离别时。我们还会一步一回头地向后看着,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当我们一个个各自回到自己的家中,听罢父母的训斥,洗把脸和手,喜滋滋地拿起筷子,看到的还是父母怒色的眼神,可我们都不在乎这些,只是觉得玩“摔响窝”特别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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