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是父亲头上的“伞”
黄立会
在很多文学创作和影视作品中,父亲总是被塑造成高大威猛、无所不能的形象:伟岸的身躯,健硕的背影,登天的梯子,拉车的牛……而我在经历过最近的一些事情后,却深切地感受到:当父亲年老体衰、力不从心之后,儿子也可以是父亲头上的“伞”,是父亲的“皮大衣”。
病来如山倒
2023年10月16日傍晚,一向精神矍铄的我突然感到右胸骨下又胀又疼,脊背上的皮肉又拧又抽,浑身酸痛难忍。当时老伴在外跳舞,我不好扫她的兴,便一个人在院里活动起来,折腾了半天无济于事。直到9点多老伴回来看到我脸色蜡黄、满头大汗,才拉着我踉踉跄跄地往村卫生所赶。
到村卫生所一看,医生说得到乡卫生院或区医院做个彩超,才能确定是什么病。可是半夜三更到哪儿做彩超呢?好在经过一番颠腾,我的肚子不疼了。想着可能是中午吃得不合适了,我们便拿了点消炎止疼药就回去了。
孰料睡到次日凌晨5点多,我的肚子及其他部位又翻江倒海地闹腾开了。无奈我赶紧翻身起床,给乡里一个相熟的车队负责人打去电话,让其派辆车送我去运城。
到了医院,我们就直奔急诊科,又是问诊又是检查。女儿带着我把心电图、彩超、CT做了一遍,最后医生给出明确结论:典型的结石类胆囊炎,必须立刻住院治疗。
这下倒让我有些无所适从了!因为我还担着给我们村舞蹈队主持节目的使命,而27日晚舞蹈队有演出。于是我同医生商量,手术能不能迟几天做。医生听了我的话,有点哭笑不得:“你的手术条件已经具备,再迟了恐怕里面化脓,那就不好处理了。你回去了如果还是那种感觉,就立刻回来进行穿刺引流,不敢再耽搁了!”
回到家后,我的肚子又隐隐作痛。半夜时分,我强忍疼痛,按节目顺序排好串联词,配上音乐制作好,保存到两个U盘里。次日早晨6点,让人把U盘转交给舞蹈队队长,请其另寻他人,我则打了电话叫了车,去医院做手术。
驰奔两千里
做这么多事情的时候,我们都忽略了儿子的存在。因为他和儿媳在兰州做生意忙,加上路途遥远来去不便,我们家里无论大事小情都是女儿、女婿在帮忙分担,很少让他们知道。虽说现在有动车来回方便,但不久前我们去兰州时老伴适应不了高原环境,几次进医院急救,儿子、儿媳没少操劳,加上儿子前一段来回跑了几趟,所以这次我病后压根没打算让他们知道。
但有个现实问题摆在面前,我手术后行动不便,需要有人在床前照顾。老伴一人跑前跑后身体顶不住;女婿近期要去外地学习;女儿的工作也是忙得脱不开身。
10月18日晚上,正当我们在一起商量怎么办的时候,远在兰州的大孙女打来微信视频,我下意识地拿起就接。这可倒好,我在医院病床上的情景全让他们看到了!
大孙女一见我在医院,马上就红了眼眶。我把手机交给老伴,儿子一见她就问怎么回事:“我爸做手术,为啥不让我知道?”老伴急忙告诉他:“你爸这手术得分两次做,这次手术小,距下次手术还得一个多月,所以就没计划让你知道。你下次手术之前再回来吧!”儿子听后不满意地说:“那怎么行!我爸做手术不管大小,都是我的责任。我姐我哥工作忙,再说他们都替我照顾这么多年了,从现在开始该我照顾了。你们再坚持一半天,我即刻买票回家。”
因没买到第二天的票,第三天下午5点多,儿子才拉着行李箱风尘仆仆地从兰州赶了回来!
儿子这一回来,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女儿专心上班;女婿安心出差;白天老伴和儿子轮流照顾我,晚上儿子在医院陪着我,老伴在家里休息。
更令人欣慰的是,我把想让儿子帮我主持一场晚会的想法说了后,他满口答应。儿子以前在歌舞团当键盘手,虽没主持过节目,但平时耳濡目染,对主持人的风范台风早已熟稔于心,只待熟悉台词,到演出那天便可呈现出最佳风采。
10月27日晚上,当兰花花和俏夕阳歌舞队的队员及数百观众看到我的儿子出来主持节目时,眼前皆一亮。一个半小时的演出,儿子不仅顺利地主持完,还唱了一首《早安,隆回》,并与人合奏了二胡曲《赛马》。大家对他的精彩主持和专业演艺报以热烈掌声,投来钦佩目光。
演出结束后,儿子又把我们接到运城,嘱咐我在家安心养病,等确认下次手术了,提前给他打电话,然后又风风火火地去了兰州。
寸草报春晖
转眼一个月过去,我们和医院确认好了再次手术的时间。因为医院床位不够,我们办了预住院手续,一边检查一边等待床位。女儿替我们交了预交金,又奔波于各个科室间,预约各种检查,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看到女儿辛苦的样子,老伴当即给儿子打了个电话,要他尽快回来。
接到电话的儿子立马买了当天的车票,晚上9点多就回到了运城。
儿子的再次归来,着实给家里带来了不一样的氛围。
首先是大家心里踏实。凡父母做手术,儿子是最合适的签字人。第二天一大早,儿子开车拉着我和老伴、女儿一起来到医院。女儿在前约好检查项目,儿子在后搀着我去检查。他照应不离左右,我心里倍感踏实。
其次是方便贴心。住进病房后,儿子日夜照顾,无微不至,或一起到餐厅吃饭,或买回来陪我在病房吃。每次上厕所,儿子都将我扶起来牵着手送到里面,在门外等候,然后再把我扶回床。手术前一天晚上,儿子打好水为我擦身、洗脚。11月17日上午,刚做完手术,我实在憋不住想解手,但术后时间太短医生不许下床。儿子听后,果断用双手托住我上半身,将我扶起站直,帮我解决了问题。儿子的陪伴,对当时的我来说,很是温馨。
再次是保障有力。我的创口均在胸前,仰卧起坐不便。老伴和女儿一人一边拽着胳膊拉不起我,而儿子两臂用力,就可以轻松把我拉起或放下。几天时间,我对儿子有了深深的依赖。当老伴和女儿提出要来照顾我,让儿子回去休息时,我果断拒绝:“你俩回去吧,就让海鹏在这儿,一来方便,二来有劲,能让我少受罪。”
很快我术后出院,儿子也要返回兰州。我虽然嘴上说“你愿意多会走就多会走”,心里却是一万个舍不得。
常言道,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关心照顾、体贴入微;可儿子的底气、担当和作为也很难得,儿子也可以是父亲头上遮风挡雨的“保护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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