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大明王朝鲜为人知的往昔——夏县郭敬祖茔
文保碑
圣旨碑
夏县郭敬祖茔
乡村的冬天,麦苗在田间享受着独属自己的寂静。在夏县水头镇曹张村东北的田地间,有两通石碑高高耸立,仿佛时光的使者,向人们诉说着一段过往。在村民的口中,这里曾埋葬着的是明朝一位在当时颇具影响力的太监。
《明英宗实录》记载,郭敬是自18岁跟随明成祖朱棣,历经四朝,镇守大同的太监……
这里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近日,记者走进夏县郭敬祖茔,为大家揭晓一段鲜为人知的大明往事。
郭敬祖茔规模壮观
中国历史上,宦官专权十分严重的朝代有三:东汉、唐朝、明朝。在众多影视剧和武侠小说中,只要讲述明朝的那些事儿,基本终极大BOSS都是权势滔天、无恶不作的宦官。
宦官在明朝历史上的权力之大,几乎可说掌握了整个朝廷,而太监属于品级更高、权力更大。其不仅掌管锦衣卫外所有天子亲军的实权,掌管东厂,有部分财政管理权和军事参与权,有的还被委以重任,如镇守边关、地方等。
我们文中的郭敬便是被委以重任的人物,当时任镇守大同总兵官。武将掌管军事,文官管理行政,他则居中监督和协调,颇受朝廷信任,武将、文官很多时候都得看他脸色行事。作为大同镇守太监,郭敬权力不小。他对上向朝廷通报地方情况,可以直接弹劾guan员,对下为皇室采办贡品,从中获利,还通敌贩卖火器**。即便私通敌军贩卖兵器,皇帝下旨问责,也对其没有实际伤害。若不是后来的“土木之变”,其在任上可谓顺风顺水。
作为手握重权的一员宦官,又历经明永乐、洪熙、宣德和正统四朝,郭敬修建的祖茔规模自然也不小。
走进郭敬祖茔,虽只见现存的明代圣旨碑和祖茔碑,但据文保员阴建武和皇甫少波介绍,之前祖茔规模颇为壮观。除了现存的两通碑刻,后面还有墓塚,当时发现时面积不小,墓前更是石像遍地。阴建武说:“老一辈人说,祖茔前原还建有一座寺庙和牌坊,只是20世纪五六十年代被拆了。”后来,墓道间的石羊、石马、石人在2002年,由村委会组织力量迁回村中,妥善保存。
圣旨碑碑身为汉白玉质,碑首、碑座为青石质,螭首,龟趺座,额篆“御敕”,通高3.99米,宽0.92米,厚0.32米。碑文记载了明正统十年和十一年的两道圣旨。
祖茔碑碑首为汉白玉,碑身和碑座为青石质,圆首龟趺座,额篆“大明太监郭公先茔之碑”,两边刻卷云纹,碑通高3.67米,宽1.10米,厚0.23米。碑文楷书,27行,满行72字,碑阴为郭敬宗室谱系图。目前,郭敬祖茔是运城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四朝太监兵权在握
说到郭敬,不得不提明朝第一位权倾朝野的宦官王振,还有历史上有名的“木土之变”,看过《明朝那些事儿》的人可能都比较熟悉这段历史。
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吸取历代宦官专权、祸乱朝野的教训,特在宫门外立了一铁牌,上书“内臣不得干政”,而王振就是拆除这块牌子的太监。他不仅胆大,贪得无厌、干预内政,而且操纵军事、外交。
明朝的军事力量可说十分强大,朱元璋、朱棣都是让蒙古军队惧怕的存在。当时蒙古族被赶回大漠,分裂成了几个部落,到明英宗时,瓦剌部落崛起最为强盛,屡次与朝廷对抗,发生贸易矛盾。最后,瓦剌部落兵分几路入侵。
本就渴望自己也像先祖那般成为英明之主的明英宗,加之王振怂恿,便想效仿祖上,青史留名。明英宗带领20万大军和百名朝廷重臣御驾亲征,欲扬大明军威。可他们连“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常识都没有,又逢连日风雨,20万大军一路士气低落勉强坚持到了大同。
当时驻守大同的监军正是郭敬,他是王振的好友兼手下。不懂军事的郭敬,带领守将宋瑛、朱冕、都督石亨等人,与瓦剌军队交战惨败,全军覆没。守将战死,郭敬靠躲藏草丛,方才逃过一劫。作为同党的郭敬将之前的惨败战况详细说与王振听后,王振吓得赶紧让皇帝率军回京,害怕敌军再来。
但撤退时,王振想借机回乡炫耀他的权势,便主张皇帝转道其家乡。走了一段路后,他又担心大军踏坏家乡的庄稼,又建议改道。耽搁了几天,明军来到土木堡,此处离防御设施完备的县城不过一个时辰路程。本来要进城,但王振一看后面郭敬给自己准备的上千辆辎重车没有跟上来,贪得无厌的他竟置几十万将士的安危于不顾,强行传令在土木堡宿营。
一个没主意的皇帝,一个不懂兵法的宦官,加之几更路线、粮草断供,被围困在没有地理优势的土木堡,20万大军被两万瓦剌军杀得片甲不留,百名朝廷命官身亡命殒,罪魁祸首王振也死于乱军刀下,皇帝直接被活捉成了俘虏。
这便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土木堡之变”,也称“土木之变”。至此,大明王朝开始走向衰落。
石碑诉说往昔岁月
“土木之变”后,郭敬好不容易逃回京城,谁承想刚入城便直接被问罪斩杀了。一个祸乱朝纲被斩杀的太监,在家乡怎么会有圣旨碑,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原来,郭敬在大同当权期间,也是他的宦官政治生涯最辉煌的时候,曾两次回到故里——夏县曹张镇。他在母亲的坟墓旁边修建了一座寺院,名为报恩寺,规模巨大。
“据说,在寺院大殿的佛像下,有一机关,按动机关,佛像下会出现一暗洞,可由此通往墓穴地宫,地宫内供有长明灯。”夏县文化和旅游局文物股股长黄永久说,“郭敬每次回来,都会往里面加油续明。”
圣旨碑记录了郭敬做大同总兵官时,正统十年和十一年朝廷对其嘉奖的两道圣旨内容,是后来族人为其所立。内容大概是因为其母生病,郭敬回乡探母,皇帝赠药,并叮嘱他遵守律法,勿扰地方。
而祖茔碑上额篆“大明太监郭公先茔之碑”,上面的碑文是罗亨信撰文,沈同书丹,朱冕篆额。也就是说,此碑是郭敬在大同当权时,其手下的守将、同僚所赠所书。
据文保员回忆,以前除了寺院,这里还有一座汉白玉牌坊,墓道间有两排石羊、石马、石人。
“小时候不懂事也不害怕,经常和小伙伴来这里玩,在石马、石羊间穿梭。”阴建武说,现在村中还居住着不少郭氏后裔。
古籍上的寥寥数语,墓茔外的两通碑刻,村庄中的郭姓人家,我们仿佛看到了一个人不长不短的一生。或许,这就是历史的温度和历史的奇妙,我们通过古籍的只言片语,想象史书背后古人的故事和生活;通过历史遗址,追忆还原那些不为人知的往昔。也正是这些文化遗存,让我们更加敬畏历史,感知时间的力量,并以史为鉴,察往知来。
□记者 薛丽娟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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