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公盘：昭显万年，永宝此器
晋公盘 （资料图）
晋公盘，是2600多年前晋文公特制的青铜礼器。西周中期到春秋战国时期，盛行在宴前饭后行“沃盥（guàn）之礼”，盘是在“沃盥之礼”中接水的容器。晋公盘高11.7厘米、耳距45厘米、口径40厘米，重7千克，器形雄浑多姿，体现了春秋时期高超的青铜器工艺水平。
晋公盘浅腹平底，窄平沿外折，腹侧有一对附耳，耳内侧有一对横梁与盘沿相连，耳饰重环纹，盘底的边缘设置3个圆雕人形支足。裸人双膝跪地，双臂向后背负着盘体。盘内壁饰4条浮雕鱼纹，外壁饰蟠螭纹；内底中央饰一对浮雕龙，相互盘绕成圆形；双龙的中心有一只立体水鸟，双龙之外有4只立体水鸟、4只浮雕乌龟，再向外有3只圆雕跳跃青蛙、3条游鱼，最外圈有4只蹲姿青蛙、7只浮雕游泳青蛙、4只圆雕爬行乌龟。这些圆雕动物都能在原地360度转动，鸟喙可以开合，龟首可以伸缩。
盘内壁刻铭文7处，每处3行，共183字。铭文记载了晋文公述说始祖唐叔虞和父亲晋献公开拓疆土、抚慰黎民、国运日隆的功绩，表白自己作为“春秋五霸”之一持正守敬、礼贤下士、治理国家的情怀，祈福孟姬作为楚王嫡妃宜其家室、昭显万年、藩翰晋国，并世代不断地永宝此器。
在这件器物的铭文中，有“乍（作）元女孟姬宗彝般（盤）……宗妇楚邦……”这样一段表述。经专家考证，晋公盘是晋文公重耳为长女孟姬出嫁楚王所铸造的媵器（用于送嫁的礼器）。晋文公为何要将女儿嫁于楚王呢？这里就不得不提到晋文公这位在春秋时期有着赫赫威名的君主。
重耳是晋献公和狐姬之子、晋国第二十二任君主。他在年轻时，因君位之争，先后受晋献公宠妃骊姬陷害、晋惠公追杀，不得不踏上逃亡之路，前往翟、卫、齐、曹、宋、郑、楚、秦国等地。在楚国时，楚成王对重耳礼待有加。他曾经问重耳，今后如果晋楚相争，重耳会怎么办，重耳对此作出了“退避三舍”的承诺。重耳在离开楚国前往秦国时，楚成王还给他赠送了很多礼物。晋怀公即位不久，重耳在秦穆公的支持下回到晋国，夺得君位，是为晋文公。
晋文公即位不久，就将长女孟姬嫁与楚国王室，巩固晋楚联盟的关系。他还派人铸造了晋公盘，作为女儿的嫁妆，并在器物上写下了对先祖的赞颂、自己的作为、对女儿的祝福。
楚人最早定居于今湖北荆山一带，楚国君王熊绎带领族人在荒莽之地辛勤开发，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到了春秋时期，楚国仍被视为荆蛮之地，周朝虽然承认楚的合法地位，但封号为低等的子爵。之后，楚国以积极的进取心、依托地理优势和依附周王朝的策略，在诸侯国中崭露头角，跻身“春秋五霸”“战国七雄”之列。晋楚联姻，除了晋文公的个人感情表达之外，也有巩固联盟、增强国力的政治需求。楚国对晋文公流亡时期的礼遇、对晋楚联姻的赞同，也从侧面反映出楚国对中原政治和文化的认同。
不过，近年来也有学者指出，铭文中的“元女孟姬”或许并非晋文公的亲生女儿，而是晋国宗室之女。在中国古代历史上，宗室之女以公主之名联姻比较常见。无论如何，晋公盘上的铭文都体现出晋文公对此次联姻的重视。
除了晋公盘，目前所知还有一件与晋文公嫁女有关的媵器，即晋公盆。晋公盆的铭文直接写作“作元女孟姬媵”。晋公盘与晋公盆的区别在于，相对于晋公盆这件“纯粹的嫁妆”，晋公盘的铭文中有“宗彝”二字，暗示这件器物或许是陈放于宗庙的礼器，兼具祭器与媵器的功能。
晋公盘制作精美，代表了春秋时期青铜器铸造的工艺水平，反映出各地不断向中原文化靠拢的历史进程。
韩蕙如/文（《中国民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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