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主义农村的新风尚——金山县山阳公社的调查(下)
本文发表于《学习与批判》1976年第1期,作者是复旦大学历史系三年级调查小组。潺潺细流通“龙江”
在今天的山阳,处处盛开“龙江”花。
千百年来,剥削阶级总是宣扬“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说什么“黄牛角,水牛角,各顾各”。在文化大革命、批林批孔运动和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热潮中,贫下中农狠批了这些反动的老古话,豪迈地提出,我们就是要甩掉小算盘,出小圈,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大干社会主义。
新江大队友谊沟的开成,生动地体现了人们思想上的这一深刻变化。
事情得从一九七五年六月说起。
从六月十八日开始,雨一个劲地下着。五队的十亩冬瓜地全淹了,可望一千多担的收成只能收到二十多担。紧挨着冬瓜地的二十四亩菜地和第四生产队的二十二亩田,也都遭到了水淹,受到很大损失。
二队队长胡冬良看到这情景,真心疼啊!看看四队和五队这五十六亩田周围的地势:北面,是新铺设的金卫铁路;东面、西面和南面,都是高出地面的灌溉渠道;四面高,中间低,就像一只菜盘,水进得来,出不去。田间有五个水塘,水面和地面相差不了多少,一下雨,塘里的水就会倒灌进地里。若要降低水位,就得开一条沟,把水排到海堤脚下的运石河去,这就必须经过二队,占用好几亩地。老胡心想,四、五亩地一占,队里平均亩产量就必然会降低,多年来的先进就要保不住,社员就会有意见。怎么办?
一次,他同大队支部书记老雷谈心,提起了这件事。老雷打开《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念了其中一段:“社会主义生产关系已经建立起来,它是和生产力的发展相适应的,但是,它又还很不完善,这些不完善的方面和生产力的发展又是相矛盾的。”
然后对老胡说:“老胡,分了队可不是分了家。你们队,这些年来在生产上跑在前头,不过,光一个队搞上去还不行啊!我们除了自己的小集体之外,还要看到大集体,看到将来向大集体所有制和全民所有制过渡。如果眼睛里只有自己的生产队,看不到兄弟队,看不到这个必然的发展趋势,那就会把生产队变成扩大了的个体经济,妨碍社会主义大农业的发展!”老胡思想豁然开朗,当场表示,要发扬龙江风格,把困难留给自己,帮助四队、五队开好排水沟。
在队委会上,胡冬良把他的想法一讲,副队长老张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冲着老胡嚷道:“我们又不受益,瞎起劲做啥?”接着,他摆了一大堆困难,开了沟,地少了,产量要降低,收入要减少,怎么办?开了沟,挖出的土要平整,劳力不够,怎么办?开了沟,自己的地分成了两半,引水灌溉和拖拉机往来都不方便,怎么办?
“这可不是瞎起劲啊!”老胡要大家一起想一想,这块地是怎么开出来的?
原来,“菜盘地”和二队相连着的三十多亩地,解放前是一片荒野,被称作“野鸡窝”。人民公社化以后,大队发动各队群众,并组织了突击队,开进“野鸡窝”,铲掉坟堆,填平水坑挖出芦根,整整干了五年,把荒野变成了良田,把“野鸡窝”变成了“凤凰窝”。
在实行以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后,这片地分给了三个队。三个队都花了很大功夫继续改造这块地,粮食亩产一年高过一年。可是,四队、五队的地由于积水排不出去,常年亩产比二队总要低一、两百斤。这两年,为了支援金山工程,改种蔬菜,二队蔬菜每年亩产一百五十担,四队、五队则一百担也不到,差别就更大了。
听说讨论开沟问题,许多社员都关切地跑来听听。大家共同回忆了“野鸡窝”的变迁史,纷纷议论说,为了开出这块地,全大队有多少人出过力,流过汗!我们如果各敲各的锣,各打各的鼓,只顾自己队产量上去,而兄弟队的产量却上不去,少打粮食,少收蔬菜,受影响的是社会主义建设,这怎么能说与我们无关呢?
听了这些议论,老胡打心眼里高兴。接着,他又给大家摆了二队同四队、五队分配和积累的情况。一九七四年,二队平均每人分得二百一十九元一角七分,四队是一百八十三元零七分,而五队平均每人只分得一百五十七元八角八分。二队的公共积累有九万四千多元,四队是七万六千多元,而五队只有四万三千七百多元。
情况一摆开,大家都盯着老胡,只见他非常严肃地说:“四队、五队比起我们,都拉下了一大截,我们可不能再让两极分化的现象出现,穷的穷,富的富啊!不管是一家一户,还是一村一队,先进就要先进在跳出小集体的框框,看到整个大队,整个公社,整个国家,走共同富裕的社会主义道路!”
大家听了,都觉得很有道理。原来思想一直没扭过来的副队长老张也说:“那好,大明沟开就开吧。损失一线,保住一片,我们就损失一点算了。”
“不,我们可以想办法少受损失,不受损失。”大家又提出了好多主意。有的说,开沟挖出来的土,可以填塘造地;有的说,我们加把劲,改造低产田,变低产为高产;还有的说,乘这个机会,我们大干一番,早点实现园田化。当下,队委会便作了决定:发扬龙江风格,开好大明沟。生产队全体贫下中农都表示热烈支持。
十二月十二日,在这块“菜盘地”上,十字交错的两条大明沟终于开成了。清清的水,顺着沟道流进了运石河。“菜盘地”里的积水消失了,塘里的水位下降了。四队和五队的社员们,看着地里长势喜人的蔬菜和麦苗,都非常兴奋地说:“多亏了二队,这下可把水害治住了。”
在全公社学大寨经验交流会上,党委领导同志高兴地说:“龙江风吹开了团结花、友谊花。根据大家的提议,我代表公社党委宣布,这两条大明沟,命名为‘友谊沟’!”语音未落,全场响起了一片掌声。
“友谊沟”像两条银色的彩带,把三个队贫下中农的心紧紧联结在一起。这潺潺的流水,没有汹涌的波澜,却奔腾着时代的洪流;没有绚丽的浪花,却闪烁着共产主义思想的火花。
移风易俗的带头人
在山阳人民公社工农大队,传颂着十二名大队干部和八个生产队干部抵制“资产”风侵袭的许多故事。每当谈到这些事,无论是干部还是社员,都会立即想起那位中等身材瘦削面孔的党支部副书记陆水龙。
他担任大队领导职务六年多来,没有在社员家吃过一顿饭,喝过一口酒。贫下中农都称赞他是“眼不红,嘴不馋,身不懒”的好干部。
陆水龙是“四清”运动中成长起来的年轻干部。一九六六年五月,他担任了大队总会计和团支部书记。文化大革命期间,他带头破除旧风俗,和团员、民兵们一起烧掉了城庙里的菩萨,平掉了大队里几百个坟墩,劈掉了自家老祖宗的灵牌,拆掉了给老祖母准备下的棺材。
结婚的时候,他没散一颗糖,没请一桌酒。一九七二年,担任了大队党支部书记。为了更好地培养和锻炼女干部,一九七四年,他多次主动地向公社党委提出,让年轻的女支委担任书记,自己当好副手。他的行动得到了公社党委和广大群众的热烈赞扬和支持。
山阳这儿,往昔吃喝风相当盛行。砌房盖屋,孩子做三朝,老人做寿,青年定婚、结婚,家里来了客,死了人,都要大办酒席,少则几桌、十几桌,多则几十桌。原来一些干部听到哪个社员家中办酒,就赶去坐了上席。贫下中农批评他们说:“这些干部,吃昏了头脑,吃光了原则,吃掉了政策,吃掉了阶级界限。”少数干部就这样在政治上、经济上、生活上犯了严重的错误。
陆水龙当上大队领导干部后,经常在想,怎样才能把贫下中农交给自己的权掌好。他非常重视吸取这些干部变质的教训,对自己提出了严格的要求,决心从不吃社员的一顿饭,不喝社员的一口酒做起。
那一年“三抢”时节,他在三队蹲点,回家吃饭,往返一趟要个把钟头。中午的太阳,把地面晒得滚烫,陆水龙匆匆走着,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裳。贫下中农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社员老邵对他说:“水龙,别跑啦,就在我这儿吃一点儿便饭吧。”
陆水龙想想,跑一趟真够呛,吃不吃呢?一转念,这个头无论如何不能开。于是,他婉言谢绝了老邵的好意。往后,他每天用毛巾包上两个塌饼,带着当干粮。
一九七三年,又一个“三抢”时节,他到一队蹲点,离家更远了。一队队长是他的亲戚,硬要拉他吃饭,他还是一口谢绝了,只请商业站每天送货下乡的同志给捎带两只馒头。
一次,陆水龙去看望三队军属老朱。老朱先请他抽烟,他说不会;硬留他吃饭,他又谢绝了。老朱发火了:“我一不是阶级敌人,二不求你办事,请你抽支烟,吃顿饭,又不是拉拢干部,你何必这么顶真呢?”
陆水龙心平气和地说:“老朱,我们贫下中农都是爱护干部的。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饭不能吃。我今天吃了你家的,就必定要吃第二家、第三家。不吃,人家就会有想法:是不是请得不够诚心?是不是酒菜准备得少了?是不是干部看不起我?那样,就要影响团结。再说,吃了人家的,慢慢就会变得嘴馋,人懒,手长,腿软。这个道理,你是想得通的。”老朱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动地说:“水龙啊,你看得远,做得对,我支持。”
陆水龙不仅自己不吃,而且带动其他干部自觉抵制吃喝风。
生产队长老熊认为,吃一点、喝一点是小事,社员来请,如果不去,反而显得疏远,所以经常到社员家去吃吃喝喝。陆水龙便找他谈心,耐心地分析干部为什么要严格要求自己的道理,并同他一道回忆了老熊悲惨的家史,老熊流下了泪水。在生产队社员大会上,老熊激动地说:“干部都是人民的勤务员,给群众办事是应该的。过去我错了,往后,我要学老陆的样。”
在山阳,像陆水龙这样勇于同旧传统决裂,带头破旧立新、移风易俗的干部,是很多的。
华新大队党支部委员、第四生产队队长傅木根,草屋翻盖成瓦屋,落下八十二担屋茅柴。几个外地人三次上门,交涉要买,第一次出价二元六角一担,第二次出价二元八角一担,第三次出价三元一担,老傅都坚持不卖。最后,他以一元五角一担的价格,全部卖给了生产大队的饲养场。在老傅的影响下,华新大队的社员们都不卖高价而卖低价,不卖给私人而卖给集体,把屋茅柴都卖给了大队饲养场。
在前进大队第二生产队,上海石油化工总厂来这里招收八名工人,群众一致评选生产队队长陶进生的女儿去,唯独老陶自己坚决不同意。他说:“干部的女儿要带头扎根农村,搞好社会主义大农业。”终于把名额让给了别人。
…………
东风劲疾驱腐恶,山阳新风革命开。要问东风出何处,东风来自中南海。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就是革命的东风,是革命人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源泉。
春风送暖,红日高照。在窗下,你可以看到,戴着老花眼镜的老奶奶正在跟着小孙女学习毛主席语录;夜幕降临,繁星点点,在政治夜校里,你可以看到,人们正在聚精会神地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风雨交加的深夜,在大队办公室里,你可以看到,党员们在支部书记带领下,正在刻苦攻读《共产党宣言》,热烈地讨论怎样实现两个“决裂”。
在山阳人民公社,仅仅三万二千多人,就订了四千六百七十五份《红旗》杂志,一千三百五十多份报纸。
东风化雨,点滴入土。阳光雨露育新芽,喜看前景美如画。
社会主义到处都在胜利地前进,把一切绊脚石抛在自己的后头。
复旦大学历史系三年级调查小组。 · 2024-06-20 · 来源:五洲风雷激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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