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j844662017 发表于 2024-9-4 11:47:35

母亲,我生命中温柔的光_散文_侯晓虎

母亲出生于1937年农历10月初八。在时光的长河中,记忆中的母亲就如同一朵淡雅朴实的花,散发着温柔与坚强的芬芳,滋养着我的生命。

母亲是一个柔弱谦卑的女人,父亲常年在乡镇工作,我们聚少离多,以至于后来在我们兄妹三人的记忆里,我们的童年都是妈妈的陪伴,对父亲的记忆只是碎片淡化到印象中,父亲很严肃,严肃到时常板着凝结的脸极少有笑容,更未体验过在父亲的肩头被举高高的快乐时光。

记得在我五六岁的时候,有一次我发烧惊厥,父亲背着我去医院,在路上我醒过来发现是在父亲背上,那一刻我温暖极了,感觉父亲宽阔的脊梁比天还宽广,比床更舒适,我脱口而出爸爸我不去医院,我就要你这样一直背着我走。至今,我不敢看影视剧里父亲背儿子的场景,每每看来我都会黯然泪下,回想起曾在父亲背上的感觉 ,记忆中的错位效应就是如此神奇。

文革十年浩劫开始了,也是我们的童年,在“反击右倾翻案风”的阶段,父亲也像众多优秀老干部知识分子一样,一夜之间被错划为右派分子,先是在河南渑池一带逃难躲避,后被抓回批斗、关牛棚、下放农村劳动改造,使父亲经受了很多年非人的折磨。是母亲一个人苦苦撑起一个家,拉扯我们兄妹三人长大,在那个缺吃少穿物资匮乏的年代,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她弱小的身躯始终坚韧地独自为我们撑起一片蓝天?

那个时候两妹妹年幼,母亲既要工作还要被受牵连遭审查和批斗,无奈就把我送到乡下三个姑姑家轮番寄住上学,我的整个小学生涯都是今天在这个学校上学,明天就很有可能在另一个学校。农忙季节还会随着大人一起到田间干农活、放羊、打猪草、拾粪,就这样颠沛流离的穿梭在三个姑姑家里,一直到上初中才回到城里母亲身边,在我长大以后直到现在,对农村生活一直情有独钟,内心始终有一种浓厚的乡土情怀。

母亲是独女,出生于革命军人家庭,外祖父从抗战到解放战争一直转战南北为中国解放事业奋斗。后母亲随外祖父举家随军南下在福建定居并完成了学业,外祖父思念家乡,也为了更好的锻炼母亲,在母亲17岁时把她独自送回垣曲老家参加工作,先是在上王村小学和刘张村小学教书,后调入垣曲县有线广播站担任播音员主持人等工作。记忆中的母亲,话不多,总是默默地付出,她从不抱怨生活,在艰苦的岁月里,在父亲落难的那些年,她对父亲和这个家始终不离不弃默默地用自己的行动诠释着妻子和母爱的伟大。

那些时候我们受到社会的歧视,在学校我们兄妹被同学和老师们嘲讽为反革命子弟小爪牙,经常挨打受骂委屈的回家和妈妈抱成一团哭泣,然后又是妈妈温暖的手坚强的抚慰着我们,让我们在困境中感受到无尽的安慰和温暖。

父亲被下放劳动改造时,只有母亲一个人工作,每个月区区三十多元的工资,根本撑不起一个家,过着捉襟见肘的日子,还好妈妈有一双巧手,让我们最记忆犹深的是三兄妹正是长个头时侯,穿的裤子经常会短半截,心灵手巧的母亲就会在裤口用差不多相同颜色的布料接一截,裤脚口就像年轮一样一圈一圈的有很多层延伸续边。

那个时候国家也困难,我们是城市户口,吃的是供应粮 ,每个人每月二十多斤粮食,粗粮就占一多半,根本不够吃,春天杨树叶发芽,地里的野菜也有了,母亲会把嫩嫩的杨树叶摘下来,用水浸泡一两天取掉苦涩,然后凉拌给我们佐餐,还会把野菜拌着玉米面蒸来为我们充饥,供应的白面太少了 ,为了不让我们挑食,母亲会变着花样粗粮细做给我们做各种面食,她会用玉米面、高粱面和白面一层层的叠起来做成花卷非常好看也好入口。永远忘不了母亲做的馄饨,说是馄饨到不如说是面片,肉馅少的可怜,但母亲调制的汤特别鲜美,至今我都复刻不出来妈妈的味道。我们所经受的重重苦难远不止这些,太多太多了。幸好有外公时不时的从福建寄点钱物过来接济我们,就这样,我们一年一年的苦熬过来。一直熬到1975年父亲才得以“解放”。

说是解放到不如说是有了所谓的人身自由,还没有被平反恢复名誉,被下放到县农建兵团做仓库保管员,记得那天爸爸回来的时候变成了一个小老头,失去了往日清秀的脸庞。母亲愣愣的站在门里,父亲呆呆的拎着行囊站在门外,我们兄妹三人怔怔的站在院子中央看着他们二人四目以对,我已淡忘了他们是否泪流满面,也不想提及我是如何接过父亲手里的行囊搀扶着他回家的,总之我们全家人是五味杂陈,不知从哪里说起,只记得母亲说去照个全家福吧,能有今天真好,终于等到了。

1981年10月7日,父亲终于被错误清查彻底平反,恢复名誉、恢复工作,春天终于来到了我们家。1989年国家实施住房改革,单位不再提供免费住房,所有住房出售私有化,我们家的条件达到盖房政策,单位提供地皮可以私建住宅,当时家里经济条件很不好,母亲就亲朋好友四处东拼西凑的借钱,每天做完二十多个匠人的饭还要抽空再到工地打下手干活,房子从1989年春天开工,到1990年3月时停时建、陆陆续续整整一年时间主体终于落成竣工。

3月23日晚上母亲终因积劳成疾脑出血住进了医院,住院两个月虽然有父亲鞍前马后无微不至的照顾,但由于脑出血面积太大,导致左边身体残疾半身不遂,记得母亲从医院回到家总是唠叨一句话说等到明年开春我们搬到新家我的病就好了。可天不遂人愿。

1991年元月3号母亲又第二次脑溢血住进了医院,一直昏迷不醒,第三天医生建议不治出院趁早回家,我和医生理论,医生安慰我说等过了七天危险期如没事可再来医院,就这样母亲一直昏迷躺在家里,我每天到医院换氧气袋给母亲输氧,第七天我就到医院求医生再次收留母亲住院医治,医生告诉我赶紧准备后事吧,别再耽搁了,但我们还是期盼母亲能够奇迹出现。

元月11号,一大早天下起了小雪,我带着车冒雪到山里为母亲拉回来了提前定制的寿板,到家天色已晚,我对着母亲的耳朵轻轻的说妈妈我把寿板给您拉回来了,你可要好好的挺过来啊!开春我们就可以住新家了。那刻我看到了母亲紧闭的双眼留下了两行老泪,我知道她一定是听到了,然后我带着司机出去吃饭,刚落座几分钟菜还没上,朋友就找来告知母亲不行了,我狂奔回家看到母亲已经咽气,眼角依然挂着泪花,那是恋恋不舍放不下的的泪水呀!父亲怔怔地站在旁边呆呆的看着母亲,那一刻时光凝聚在1991年元月11日19时许,母亲享年54岁……

从此,我们便成了没娘的孩子,但是,母亲给予我们无限的爱已化作我们生命中最温柔的光,一直温暖着我们。<br>标题 : 母亲,我生命中温柔的光_散文_侯晓虎<br>发布位置 :<br>联系人:xj844662017<br>手机号:母亲,我生命中温柔的光_散文_侯晓虎<br>微信:母亲,我生命中温柔的光_散文_侯晓虎<br>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母亲,我生命中温柔的光_散文_侯晓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