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西厢记》_散文_冯珂
二十年前,就着橘黄且摇曳不定的烛光,独自斜依桌前,细细品味词曲中的韵味,不经意抬头间,窗外已然是天光泛白、鸟雀啁啾……初识西厢记便是此时,很巧,还是在蒲州。蒲州,这个黄河拐弯处的绿洲,其实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中国历史的每一篇精彩华章,总有它厚重的身影站立其间不可或缺,唐朝更是蒲州的巅峰状态。在大唐蒲郡的氤氲气象中,元稹来到这里,写下了疑似自传体的《莺莺传》。故事虽千转百回,但委婉凄凉,深不得大唐读者的喜爱,故流传不广。
幸好有一个叫王实甫的元朝人发现了这本书!说起来,王实甫实在是一个悲天悯人的浪漫主义者,在他的《西厢记》里,有哀叹、有不公,但更多的是封建礼教不再凌驾于人,也第一次在中国历史、蒲州历史沉淀上,闪烁出人性的光辉!在他的眼里,无论宝相庄严的皇权礼法、晨钟暮鼓的普救佛塔,都不及一声发自肺腑的呐喊!因为那是本真的自我,那更是生命对向往的回眸……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每每读起这些婉约华美的词句,总恨不得写个大大的服字送给实甫先生。是啊,秋日里的蒲州府,柿叶飘红、河水荡漾、碧空如洗,萧瑟的冬雁渐行渐远,熙熙攘攘的贩夫走卒,却映衬出我那孤单落寞的心……此情此景,已成追忆。
也曾雨中漫步普救寺,那塔那树那佛洞,影影绰绰,如同泼墨水彩。宁静的塔院,清脆的塔铃声,偶尔飞腾的燕雀,逼仄崎岖相传是张君瑞走过的小道,在雨丝里空灵油润,栏杆两侧或簇新或斑驳的同心锁,最好的诠释了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心愿,也让实甫先生心中那微弱的火苗,燃烧成冲天之愿。惟愿实甫先生不再有“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的遗憾。
“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这是崔莺莺写给张君瑞的字条,更是文学史上一封温馨的情书。也许是崔莺莺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深深地打动了张君瑞;也许是人生若只如初见惊艳般的遇见;更或许是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的因缘,就在佛门净地,就在礼教约束,这样一封情书横空而出,那是多么的勇气使然才发出的邀请啊!万幸那是大唐蒲郡,无所不包容的盛世,吸纳着万邦朝拜的宽容,如同一个慈祥的奶奶,纵容着孙辈的调皮,用最温和的语气但坚定的说到:孩子,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站在《西厢记》里的舍利塔上,扶阶向外,近处的峨眉塬,远处的黄河水,来去匆匆的人,也许这就是岁月交替,也许人性会有所变换,但从来不会泯灭的是人性向往,永远不变的还是那句祝福: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西厢记》,天下无双!<br>标题 :初识《西厢记》_散文_冯珂<br>发布位置 :<br>联系人:散粉的火把煌<br>
<br>
<br>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