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招亲_小说_李英利
一
在一个崇山峻岭的山崖深处，有一个名叫白云岭的山寨。
这天，寨主何有富的女儿何翠儿因为和二寨主王金贵恋爱，王金贵只是一厢情愿，何翠儿不爱他。不料，二寨主王金贵威吓利诱，何翠儿由于生气，担惊受怕，得了一种怪病，需要急需治疗。
寨主何有富下令，抓了一大批郎中上山，给女儿瞧病。何翠儿对郎中们说：“各位郎中辛苦了，我得了一种怪病，是被一个人气的。如果谁治好了我的病，我愿报答恩情，以身相许。”说完，她拂袖而去。
可是这一大批郎中，都治不好小姐的病。按照山寨的规矩，治不好病，都不准下山，只好押在一个山洞里度日月。
寨主何有富听说姜家屯有位名医，叫周长海，能治百病。只有把周郎中抓上山来，才能治好女儿的病。二寨主王金贵带领几个人来到周长海家，不料他到县城给官府太太瞧病去了，二寨主只好抓了周郎中的夫人刘春梅，押到山上做人质。
郎中周长海的徒弟程小山急忙赶到县城给师父报信儿。周长海背上药箱，一个人风尘仆仆地来到白云岭山寨。见到二寨主王金贵，叫他把夫人放了，自己跟着二寨主去给小姐何翠儿瞧病。
只说周郎中的夫人刘春梅在山上，惊吓受怕，回到家中，没几天就去世了。
郎中周长海听到这个消息，暗暗流泪，他只能心里默念道：缘夫人红颜薄命，但愿到那个世界里得到一份心灵的籍慰吧！
二
且说郎中周长海给小姐瞧病，二寨主王金贵也尾随而来。小姐的贴身丫环江莲儿说：“二当家的，小姐说，你不能进来，最好离远一点。”原来小姐何翠儿心里一直厌恶二当家王金贵。
丫环江莲儿问道：“哪位是师父？”
周长海说：“我是。”
丫环江莲儿说：“周郎中，听说您是个名医，快进屋给小姐瞧病吧！师父，请——”
小姐得的是大脖子病，一直蒙着头盖儿，周郎中想揭开头盖儿。
丫环江莲儿反驳道：“干嘛？不能揭小姐的头盖儿。”号完脉
“小姐，能不能把头盖儿掀起来，让我给你瞧病。”
“不是说了吗，就带着头盖儿，就这么瞧。”莲儿说。
“好，给我打点水，我净净手。”周郎中说。
“哎，行了，行了。”周郎中洗完手，徒弟江小山递过毛巾，擦完手，周郎中说：“那请小姐把手抬起来，我给号个脉。”一只手的脉号完，又给另一只手号脉。
号完脉，周郎中说：“小姐，你兴许得的是克山病。”
“克山病？”“是。”“我先给你开几副药，你吃了试一试。”“周郎中，人家都说你医术高超，我求你了。”“小姐，我不是名医，也就是个郎中。只要是人得的病，我就一定给小姐把病治好喽！”周郎中说。
小姐何翠儿听罢，起身跪下，说：“周郎中，我得了这种怪病，整天难见天日，小女子也是有情有义之人，如若治好我的病，这辈子我不会忘了你的大恩大德。”
“哎，小姐，小姐，快快请起。”这是两个人初次见面，彼此留下深刻的印象。
三
山洞里，阴暗潮湿，灰蒙蒙的。
周长海抽着旱烟，说：“小山啊，师父这几天腰背有点儿生疼，怕是睡在草铺上着了凉，给我捏捏，捶捶也行。”
徒弟程小山一边捏背一边问道“师父，怎么样？”
“真是舒服到家了。”
“师父，你给小姐看病，几天了，这迟迟也没个动静啊！”程小山说。
“啥动静？”
“你说这药方一开，不出三五天，立马见效吗？这都几天了？”程小山疑惑地问道。
“第五天了。我也琢磨着，差不离了，我药下得猛的呀！”周长海说。
这时，看门的老头说：“嗨，告诉你们一个消息。”
程小山问道：“什么消息？”“怕是你们活不到明天了，说是小姐上吐下泻，怕是活不成了。”看门老头低声悄悄说。“'
等等，什么时候的事，上吐下泻的。”周长海迫不及待地问道。
“就是刚才啊！”
“小姐上吐下泻的，这情况不假？”
“是真的。”
四
山寨的闺房里。
“小姐，小姐，你怎么又吐了？”丫环江莲儿问道。
江莲儿急匆匆地到山寨厅跑去。
寨主何有富气呼呼地说：“这神医他是吹的吧！能治好病吗？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还没见效。”
二当家王金贵说：“他曾经给县老爷治过病。咱不管他，只要他给小姐的病治好就行。”
正说着，只见丫环江莲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说道：“大当家的。”
寨主何有富问道：“莲儿，你不照顾小姐，你跑到这儿干什么？”
“小姐又吐了。”“什么？”
“又出事了，小姐吐的跟怀了三个月娃似的。”
寨主何有富怒斥道：“你瞎说什么呀？去去去。”
“把门打开。”
“是。”二寨主王金贵来到山洞，说道：“周长海，出来，我们大当家的有请。”
大厅里，寨主何有富坐在上四位，问道：“周郎中，你给我女儿吃的什么药啊！”
“我听说小姐上吐下泻的厉害，按说这药吃了就得上吐下泻，兴许下药猛了点，要不我换副药试试。”
“试什么？小姐喝完药后，也精神多了，脖子上的肉瘤也不见了，小姐说再吃一副，看来药很见效呀。”寨主何有富乐滋滋地说。“
就是，不管什么疑难杂症，只要我师父一上手，那是药到病除啊！”徒弟程小山夸赞道。“
你不要在这儿吹。”周郎中嗔怪道。
五
“来人，给周郎中倒酒。”寨主何有富命令道。
几个手下人打开酒坛子，倒了满满两大碗酒。
寨主何有富走过来，说：“周郎中，今天你治好了小女的病，这碗酒，我敬你。”说完，端起碗就喝。
“大当家，你悠着点儿。大当家，你真是酒量如海呀，可惜，可惜我不会饮酒。这么大碗的酒，我实在是饮不下啊！”周长海摊开双手无奈地说。
“就是，我师父真的喝不了酒，多闻一会儿就醉。”程小山说，“不如以茶代酒喝了。”
“对对对，以茶代酒如何呀？”周长海说。
“周长海，大老爷们儿的不喝酒，你要是不喝，就是看不起我何某人。”寨主何有富劝道。
“你要是不喝，就是把我们大当家的晒这儿了。”三当家张青山说。
“喝喝喝喝——”众人一呼百应。
“大当家的，不是我不喝酒，是我没这个本事啊！对不起呀！”
“对。”程小山说，“师父，你瞧我干什么？”
“小山，你看你师父的身体，能经得住这碗酒吗？俗话说养病千日用兵一时，替师父顶上啊！”周长海说道。
“这是顶的事吗？不说一碗，就是半碗，我也得钻到桌子底下。这哪是喝酒，这是饮驴啊！”程小山满脸惆怅地说。
“小山，不是师父给小姐瞧好了病，你的脑袋能保的住吗？喝。”
“哎，师父，俺替师父扛了。”程小山端起碗一饮而尽，喝完酒，打个饱嗝，他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寨主何有富情不自禁地说：“啊，真是英雄出少年呀，他醉了，来人，把他扶到客房里。”两个人把程小山扶了下去。
“高兴，真是高兴，来，满上。”寨主何有富命令道。两个人又倒了满满两大碗酒。
“周郎中，刚才的酒不算，我再敬你一碗。”寨主何有富端起碗一饮而尽。
六
“大当家的，这酒不能喝。这酒喝了会伤肝，对肝不好的。”周郎中劝道。
寨主何有富说：“男子汉大丈夫的，什么伤肝伤肺的。来，该你了。”
“周郎中，我们大当家的喝了第二碗了，你要是不喝，就是不给我们大当家的面子。”三当家张青山威吓道。
“喝喝喝喝——”众人又是一呼百应。
“大当家的，面子我是给的，可是我没那个本事。”
“你还是喝了吧！”寨主何有富劝道。
“这碗酒我可以喝，不过喝之前我有个条件。”周郎中说。
“说吧！”大当家何有富说。
“小姐的病我已经治好了，那山洞里还关着那么多的郎中呢，只是请大当家的高抬贵手，把那些郎中放回家吧！他们家的大人孩子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呢！”周郎中说。
“哈哈哈哈——”大当家爽朗大笑道，“我请他们上来，就是治小姐的病。如今小姐的病治好了，留他们也没有什么用了，我答应你立刻放人。”
“谢大当家的。”周郎中谢道，说完，他端起另一碗酒，一饮而尽。“看，干了。”周郎中摇摇晃晃，乐乐呵呵，一脸醉意，“周长海不善饮酒，可知道这是好酒，哈哈哈——
七
这时，二当家王金贵说：“大当家的。”
“什么事啊？”大当家何有富问道。
“有件事你没有忘了吧！小姐说谁要是治好了她的病，她就嫁给谁。众人都作个见证，小姐是说过这话吗？”二当家王金贵问众人。
“噢，说过这话。”众人异口同声道。
“大当家的，给小姐治病，我没少跑腿，那周长海上山，给小姐也治好了病，你说咋办吧！”二寨主王金贵咄咄逼人。
“二当家的，这婚事，我怎么也得听听翠儿的意见吧！”大当家何有富直截了当地说。
小姐的闺房里，小姐何翠儿的病好了许多。
丫环江莲儿笑吟吟地说：“小姐，你才吃了几副药啊，几天的功夫，又是天仙一样的美人儿。”
小姐何翠儿听了，却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
“小姐，你的病好了，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又哭了呀！”丫环江莲儿感到莫名其妙。
“这是喜极而泣。”小姐何翠儿说。
正说着，大当家何有富走了进来。
“爹——”女儿何翠儿喊道。
“翠儿，唉——”大当家何有富不由地长叹一声。
“爹，你这是怎么啦？”女儿何翠儿疑惑不解地问道。
“闺女，王金贵又逼婚了，你说该怎么办？”何有富问道。
“不是我说过了吗？谁治好我的病，我就嫁给谁。”
“给你治好了病的是那个周长海郎中吧！”
“那天他给我号脉，我蒙着头盖儿，没看清他的样子。”翠儿说。
“刚才我和他喝酒，他喝醉了，要不咱们先去看看周长海，再做决定。”父亲何有富商议道。
翠儿点点头答应了。
客房里，周长海和程小山喝醉后，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闺女，那个就是治好你病的周郎中。”何有富介绍道。
“都这把年纪了，我怎么能嫁给一个老头子呢。”翠儿掀开一点头盖儿，仔细一瞧，不满地说道。
“那，要不你看看这个，这个年轻。”何有富指了指程小山。
翠儿又掀开一点头盖儿，瞧了瞧程小山，气呼呼地说：“年纪轻轻的，一看就傻乎乎的。”
“这老的不行，小的也不行。我看你就应该嫁给王金贵了。”何有富责怪女儿道。
何翠儿说：“爹，我这病就是被王金贵气的，还要我嫁给他，那你不是叫你闺女跳火坑吗？当初我说谁治好我的病，我就嫁给谁，不就是找个托词借口吗”
何有富命令看门人把门关上，说话方便些。
九
“这个王金贵，我都让他三分，你却硬生生地说不嫁给他，这不闹翻脸了吗？”父亲何有富说。
“爹，你都知道我的病是王金贵给气的，你还让我嫁给他。等你百年之后，我能有好日子过吗？”翠儿反驳道。
这些话正好被路过跟梢的王金贵听得明明白白。
“是啊！”何有富说。
“我决不可能嫁给那个王金贵，我就嫁给周长海，今晚就洞房花烛。”翠儿狠狠心说道。
“闺女，你要掂量好。”何有富嘱咐道。
“就这么定了。莲儿，我们走。”说完，她俩一块儿走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丫环江莲儿说：“小姐，你怎么嫁给那个年纪大的周长海，要嫁就嫁给周长海的徒弟！”
“莲儿，你就别操心了，这些事你不懂。”小姐何翠儿说。
“我咋不懂，嫁人是一辈子的事，不能就这样马虎地把自己打发了。”莲儿辩解道，“小姐，你得考虑清楚啊！”
“莲儿，你放心，我不会真的嫁给那个周长海的。”小姐何翠儿说。
“你不是说今天晚上要洞房花烛吗？”
“是啊，那是挂名的，就是做挡箭牌的。”何翠儿说。
“那，那洞房花烛夜，周郎中见你这么漂亮，他能放过你吗？”莲儿担心地问道。
“哎——”小姐何翠儿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男人都是猫，哪个不吃鱼的。你弄不好啊，会弄假成真的。”莲儿接着说。
“莲儿，你忘了我是什么身手了，三个大男人也近不了本小姐的身。”说完，俩人走进了闺房。
十
客房里，寨主何有富正在沉思，琢磨女儿何翠儿的婚事。
二当家王金贵走了进来，说：“大当家的，你真要把小姐嫁给周长海吗？”
“是啊！”大当家何有富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就要这么一个老女婿，翠儿对我也太无情无义了。”二当家王金贵气呼呼地说。
大当家把二当家拉到门口一侧说话。
“小姐不是事先说好了吗？谁治好她的病，她就嫁给谁。
”大当家何有富说。“大当家的，如果不是我把周长海请到山上来，小姐的病能治好吗？”二当家王金贵反问道。
“王金贵，这事你是有功劳的，但是毕竟你没有给小姐治病，小姐喜欢周郎中，她就嫁给周郎中。
今晚就洞房花烛。”大当家何有富理直气壮地说。
“大当家的——”“
小姐的事就这么订了。”大当家何有富一摆手走了出去。
外边的庭院里，大当家何有富在前面走着，二当家王金贵一路追来，喊道：“大当家的，大当家的，你不能把小姐嫁给周长海，难道我王金贵还不如一个糟老头子吗？”
“什么糟老头子？小姐的病若不是他给治好了，生不如死，小姐愿意嫁给他，就嫁给他吧！王金贵，你若是把我当成大当家的，就别再闹了。山洞里的郎中都给我放了，然后准备一下小姐的婚礼，让兄弟们晚上好好喝一顿喜酒。”大当家何有富说完扬长而去。
十一
客房里，徒弟程小山从醉酒中醒来，他拉着周长海的胳膊，喊道：“师父，师父——”
“说——”师父周长海接口道。
“刚才我听大当家的说，要把小姐嫁给你。”
“说什么胡话呢？啊！做梦呢！喝多了。”周长海不耐烦地说。
“我没有做梦，听得真真的，大当家的二当家的都来了，就站在这跟前说的嘛。”程小山说。
“闭嘴，你当师父是聋人。”
“哎，我……”
正说着，二当家王金贵走了进来。
师徒俩客客气气地拱手道：“二当家的，您来了。”
“哎。”
周长海拱拱手说，“二当家的，求求您了，我们给小姐的病治好了，赶紧放我们下山吧！”
“你恐怕是下不了山了。”二当家直截了当地说。
“为啥？”周长海不解地问道。
“今天晚上你就要当新郎倌了。”
“啊——”师徒俩大吃一惊。
“我说对了吧！不是做梦吧！”程小山说。
“闭嘴——”周长海斥责道。
十二
“别，别开玩笑，二当家的。”周长海一本正经地说，“怎么会呢？”
“怎么就不会呢？这世道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周长海，你年龄大了，还想在我们山寨招亲。”
“没有，没那么想，我就想马上回家！”
“这么说你不想娶小姐？”
“不想，绝对不想。”
徒弟程小山禁不住问道：“小姐长得俊吗？”
周长海责备道：“废话，问什么话呢！你这是——”
“俊，俊得很呢！山寨里长大的小姐，天天都跟豺狼虎豹打交道。”二当家眉飞色舞地说。
“是，是。”周长海答道。
“长得像男人，性格就像张飞一样，她可是有名的母夜叉。”
“母夜叉？”
“大老爷们，要是不会功夫，你能对付得了她吗？”二当家反问道。
“不能，不能。”“
周长海。”
“有。”
“我们小姐那是因为一时感恩，所以才要嫁给你，她不是真的喜欢你。”
“是，是。”周长海点头应道。
“你俩要是过日子，有一天你把她惹毛了，她要是不高兴了，她还不把你的骨头给捏酥了。”
“是，是。”
二当家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十三
徒弟程小山说：“师父，咱们赶快走吧！”谁知师徒俩刚走到门口，被看门人给拦了回来。
周长海说：“你看这，这不等于给看起来了吗？”
“师父，人家交的是桃花运，你挨的是桃花劫呀！”程小山喋喋不休道，“要不您这么着，您一咬牙一闭眼，把这母夜叉给娶喽。”
“废话，废话，你就会说废话。赶紧想办法，咱们怎么走出去。”
“唉——”师徒俩正束手无策时，只见三当家张青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说：“哎，周长海，你醒了，走吧！”
“干嘛去？这位兄弟。”周长海一脸迷茫地问道。
“干嘛去，今晚有好事，你跟我家小姐成亲。”三当家张青山说。
“别，别开玩笑，这位兄弟。我把小姐的病治好了，就该放我俩下山了。”
“往哪儿去？我家头领在大厅里等你，快去。”
“三当家的，别拉扯，我跟徒弟商量一下怎么样？”
“好，快点儿。”三当家张青山说完出去了。
十四
“小山，给小姐治病，你帮了大忙了。”
“不不不，我，这完全是师父的能耐，师父的本事。小山我芝麻大的忙也没帮上。”
“好，好。就算都是师父的功劳，师父想帮你扬扬名，这事就让你出名成不成！”
“不能，我不能沾j师父的便宜出名。”
“这么说吧！师父这辈子娶过亲了，如今年纪也大了，不想再娶亲了。你年纪轻轻的，身强力壮的，就娶房媳妇吧！”
“师父甭往下说了。酒，我代你喝。洞房，不能替你进哦。”
“桃花运师父想给你，你都不帮这个忙啊！”
“师父，这哪是桃花运啊，这是桃花劫。这么大的劫你往徒弟身上推，有你这么害徒弟的师父吗？”
“有你这样的徒弟吗？行，师父记你八辈子。”周长海说道。
十五
“嘭嘭嘭——”二当家王金贵来到小姐的闺房，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翠儿，开门——”
丫环江莲儿走了出来，一把将王金贵推下了台阶，说：“小姐说不想见你。”
“小姐，我王金贵对你的心指日可表，这么做你对得住我吗？”二当家王金贵气呼呼地说。
“王金贵，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你害不害臊。”
“何翠儿，你为了躲我，你甘愿嫁给一个年龄大的人。”
“我说过了，谁治好我的病，我就嫁给谁。”
“翠儿，你这么想嫁人，人家还不愿意娶你呢！哼——”说完，二当家王金贵扬长而去。
山洞里，三当家张青山走进来，宣布一个好消息：“大当家的有令，你们这些郎中都可以下山了。你们要好好感谢一下周长海，要不是他治好了小姐的病，你们这些郎中谁也别想活着下山。”
一个郎中问道：“那周长海呢？”
“周长海有艳福，今晚跟我们小姐洞房花烛。”
那些郎中千谢万谢，都兴冲冲地下山了。
十六
大厅里，寨主何有富正和众人商议周郎中和小姐的婚事。
“周长海，我已跟山寨的弟兄们说了，今天是我闺女大喜的日子，满山寨要杀猪宰羊，披红挂彩，你居然不答应做我的女婿，太不给我面子了吧。”寨主何有富接着说，“我是一寨之主，往后咋在兄弟面前抬起头来，难道说我的闺女配不上你吗？”
“不，不，不，不是，不是你闺女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你闺女。”
“你配不上我的闺女，可我闺女又不嫌弃你，她愿意嫁给你。”
“哎，大当家的，你瞧瞧我，你瞅瞅我这把子年纪，那丑的都没法照镜子了，你要是把闺女嫁给我，那不是害了你闺女吗？”
寨主何有富说：“我闺女愿意让你害！你害我闺女这不行了吧！”
“不，我不能害你闺女。”
“不害也得害。”
“那还不如让你闺女把我害了呢！”
“我闺女把你害了？”寨主何有富不解地问道。
周长海说：“我听说了，你闺女是习武长大，有一身的好身手，那你还不如这会儿就把她叫来，把我这把骨头拆个筐散算了。”
“你，你……”寨主何有富走过来，说，“跟你这个郎中说话怎么就牛头不对马嘴的，男子汉大丈夫，嫁个闺女给你，你跟我东拉西扯的，真不够爷们。”
十七
寨主何有富最后表态：“要不这样吧，你要是真不愿意的话，让你徒弟来当这个新郎倌也行。”
“哎，小山，你听见他说什么了？”
程小山直摇头：“没有。”
“小山，你瞧瞧，师父这把年纪了，实在不是拜天地入洞房的材料了，你还行，年纪力壮，精神抖擞。”
“可人家要把闺女嫁给你，又不是我。”程小山辩解道。
“一到节骨眼上，你就当个缩头乌龟。”
“谁乌龟啊，这天底下有徒弟替师父受苦赴难的，没有说徒弟替师父当新郎的。好，我就替你把这新郎当了，往后我可咋做人呢！”
最后，在寨主何有富和众弟兄的撮合下，周长海愿意入赘到山寨，和小姐成亲。
娶亲这天，周长海头戴礼帽，身穿长袍，披红戴花，跟着司仪前来迎亲。
鼓乐阵阵，鞭炮齐鸣，一对新人披红挂彩来到大厅前，寨主何有富穿戴一新，乐得合不拢嘴，“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一对新人欢天喜地入洞房。
这真是周长海和小姐苦尽甘来，水到渠成，花团锦簇，喜笑颜开，历尽艰辛，终成眷属。
十八
晚上，洞房里，新郎倌周长海连饮几杯酒。
新娘何翠儿头上蒙着红盖头，坐在炕前，说：“老爷，不早了，早点儿歇着吧！”
周长海走到新娘跟前，拱手道：“姑娘，我今儿把话说清楚了，我是被你们强拉到山上的来给你治病来了，我把你的病治好了，你不谢我也就罢了，可你不该把我留在山上和你成亲。你说这世上，哪还有这样的理啊。”
“你先揭掉红盖头再说。”
周长海揭下新娘的红盖头。
“周郎中，你妙手回春，恢复我本来模样，小女子无以为报，愿意以身相许，周郎中不要嫌弃。”说罢，新娘何翠儿就要跪下行答谢之礼。
“快快起来，快快起来。”周长海把新娘扶了起来，“不必多礼，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
“没想到什么？”新娘问道。
“没想到，没想到姑娘是如此的花容月貌啊！”
新娘羞涩地低下了头，说：“还入得了你的眼吗？”
“不，不不，我周长海配不上姑娘。”
“我已经和你拜过天地了，又入了洞房，还有什么配上配不上的。天色不早了，我侍候你就寝吧！”新娘说完，新郎倌吹灭了红蜡烛，一对新人进入甜蜜的爱情生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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