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朝名士裴楷风_冯建国
裴楷字叔则,西晋河东闻喜(今运城闻喜)人,三国曹魏及西晋时期大臣、名士。父亲徽曾任魏国冀州刺史,很有声望,其从兄裴秀官至司空,中国史上著名的地理学家。裴楷弱冠时已经很有名气,擅谈《老子》、《易经》,与当时的王戎齐名。成年后气度高雅,风采神韵,容貌英俊清朗,博览群书,特别精通理义,被时人称为“玉人”。他性格宽厚,不与人结怨,有知人之明。出仕不久,黄门侍郎钟会将他举荐给文帝,辟为相国掾,不久再迁尚书郎。晋王司马炎即位后,裴楷先后做过散骑将军、散骑常侍、河内太守,后入朝为屯骑校尉、右军将军、侍中,与山涛、和峤等人同为司马炎近臣。其时司马炎当了皇帝,深感前代的刑律“烦杂严酷,未可承用”,因而命贾充负责修撰律令,以裴楷为定科郎,与太傅郑冲、司徒荀凯、中书监荀勖、中将军羊祜、中护军王业及吏部令史荣邵等14人,典正其事。他们“仍其族类,正其体号”,凡律令合2926条,12万多字,计60卷,至武帝泰始三年告成。
当时武帝为了大力宣传新的律令,他亲自临讲,诏命裴楷为御前执读,讲释新律的内容及其意义。裴楷在宣讲中言词流利,很善于宣吐,使“左右瞩目,听者忘倦”,满朝文武都为之叹服。不久武帝大赦天下,颁行裴楷等新撰的《晋律》,对当时减轻农民压迫,缓和阶级矛盾,提高和发展社会生产力曾起到了积极作用,深为武帝欣赏。裴楷风度高迈,容仪俊爽,博涉群书,尤精理义,陈述三五之风,又叙说汉魏盛衰之迹。司马炎表示赞同,称之为“见裴叔则如近玉山,映照人也”。
裴楷秉性宽厚,与物无忤,行止俭素,总是把别人赠给他的珍贵物品,转送给部属和亲友,就是车马器服等物,宿夕之间就让他人拿光。自己曾建了一所别宅,其妻兄王衍看到后很赞赏,他就将别宅赠给了王衍。当时梁王彤、赵王伦都是皇帝的近属,且颇有积蓄,裴楷便向梁、赵二王租钱百万,散给穷困亲族。有人讥笑他疯癫,他却不以为然地说:“损有余以补不足,天之道也。”大家对他都十分尊敬。
西晋王朝裙带之风盛行,朝内姻缘关系错综复杂,裴楷与司马懿之子、汝南王司马亮,以及杨皇后之兄、太傅、大都督杨骏均是儿女亲家。裴楷为人正直,始终不亲朝贵,不附王侯,不与他们沆瀣一气。杨骏向来恃官自傲,行为轻狂,裴楷嗤之以鼻。司马炎死后,外戚内亲权力斗争白热化。杨骏女虽是裴楷儿子裴瓒之妻,但是杨骏执政后,却打发裴楷出任有职无权的太子少傅。裴楷以笑而置之,从此不再过问朝政。后杨骏遭到外戚诛杀,夷三族,裴楷因与之姻亲,将被绳之以法。
其时杀戮纵横,众人为之震恐,但裴楷容颜不改,举动自若,索要纸笔,与亲故书别。由于侍中傅祗鼎力相保,加之太保卫瓘、太宰司马亮认为裴楷刚正不阿,素来与杨骏相左,不应连坐。于是皇帝又封他为临海候,代楚王司马玮为北军中候,加散骑常侍,却得罪了司马玮。裴楷因长子娶司马亮的女儿,女儿又嫁给卫灌的儿子,便请求外放做官,出任安南将军,都督荆州诸军事。后来司马玮以叔父司马亮和卫瓘谋废贾后,假借帝诏将他们杀死。裴楷遂单车入城,一夜之间迁徙八次,与司马亮的儿子一起出逃,才免一难。
时过不久,在张华等策划下,贾后又以司马玮专杀之罪将其伏诛,裴楷又回到朝中任中书令。后裴楷患病,岳父王浑多次为他请退,皇帝却不批准,而且加封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听说裴楷病情加重,皇帝遂诏遣黄门郎王衍省前往探视,不久病逝,终年55岁,谥号曰元,葬于今绛县北杨村。顾恺之给裴楷画像时,在脸颊上多画了三根胡子,有人问其原因。他说:“裴楷俊逸爽朗,很有才识,这恰恰是表现他的才识。”袁宏在其《名士传》中,赞誉裴楷等人为“中朝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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