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锡良:时间平行线
阎王问:现在有两个选择,如果你想当皇帝,就只允许你活到四十岁,到时必死;如果你愿意当农民,可以活到九十岁,一天不少,你准备怎么选?我本人可以确定地讲,我愿意选择当农民。
或许更多人会选择当皇帝,他们会相信自己当上了皇帝,阎王的规则能修改。
不,这里有个前提是,阎王无所不能,你当了皇帝,四十岁也必须死。
玉皇大帝也给了两个选择:做象龟可以活到两百岁,做人只能活八十岁,你愿意做象龟还是愿意做人?
人多数肯定会回答:我还是愿意做人。
象龟呢?它应该也会回答:我还是做象龟吧!
人,可能会想,做龟做啥子好啊?做人才有乐趣。
然而,象龟可能也想不通,做人有啥好呢?死得那么快,你人变成了骨灰,我还能继续活一百二十年,活着,该有多好啊!
对两个问题的回答,其实都是一个对生命本源价值的回答,也就是对生命时间平行线长短的选择,任何一个生命不能代替其他生命回答生命的价值。
时间,可以认为不是物质,但它又可以被定义为是一种最为公平的价值平行线,无论对谁,它都不表现为弯曲和膨胀,科学家对时间属性的定义并不具有哲学上的权威性,它只是科学研究本身的需要。
所有的生命体,在时间线上都是平行的,不同之处在于长短。
平行线既有长短区别,还有线上的光环区别,有些人的生命线短而有亮点,有些人的生命线长而不闪亮,还有些人的生命线既长且亮。
生命的诞生不由自己决定,生命的过程也不全由自己决定,小时候,由父母决定,长大后由社会决定。懂事越早的人就越早能自控生命线,自控的最大秘诀在于“量力而行”四个字,脱离自己的力去追求自己的亮,最后一定会缩短自己的线。
有一年轻人,自毕业始便开始奋斗,壮年时便有自己的上市公司。然而,他透支了自己的力,公司上市不久后就去世。他的公司交给了他的老婆,他的老婆又嫁给了他的司机。他的生命线,有亮点,但照亮的全是别人。
35岁的男子,很年轻,有了自己的餐饮集团公司,当了公司董事长,好景不长,就在这一年,他耗尽了自己的力,生命线就此终结。
这些非正常死亡不足以论证人类生命的自然价值,甚至会被认为是一种消极生活观。然而,在现实世界,这也不全是以偏概全的结论,确确实实有许多人就是在做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中过度消耗自己的生命线。
为什么许多人喜欢透支生命线而做缩短生命线的努力?
追求“人生亮点”成为竞争时代的焦点,古今中外皆如此。
那么,“亮点”的价值到底有多大?
不妨先回到人类现实中来讨论这个问题。
三位大学同学A君、B君和C君,A君因参与某次运动失去分配工作的机会,流向社会自主择业,B君进入省属国企,C君留校当辅导员。
初期,A君最惨;B君最好,月薪两百有余;C君月薪不足百元。
十年后,A君做木柴生意已经小有规模,资产过百万;B君月薪两千上下;C君月薪已经超过三千。见面时,A君最有派头,因为最有钱,C君最有发言权,因为有大学身份。
二十年后,A君早就不做木柴生意,因为政府已经控制住了这条线,他承包了当地一水库,搞起了养殖业,结果亏了大本,生活又回到了读书前的状态;B君在这十年中也跳了槽,他到了一家私人金属材料上市公司,并且当上了副总经理;C君在学校里当上了后勤部门的副处。
三十年后,A君的水库已经变成了乡村游的热点去处,他又活过来了;B.君去世了,因为喝酒过量;C君正在等着退休时间的到来,上正处没有希望,干事业已经到顶。
35年后,C君因轻度中风申请了提前病退;B君已经在地下躺了六年以上;只有A君天天坐在水库钓鱼。
从事业看,三个人在时间线上都留下了不同的闪光点,不同视角,有不同的评价。
在纯粹的时间平行线上,它的评价只有长度,三十五年后,它的价值更为闪亮。
观察社会普遍性,多数人在时间线上留下的所谓亮点,其实并非真的闪亮,只是想象中的一种“世俗成功”,部分是正当的,部分是扭曲甚至是失德违法的,部分是严重折损时间线长的,有些人,最后用一个“黑点”抹平了前面所有的“亮点”。
仅仅只以时间线标度人生,很多人都会反对,认为这只是苟活的消极立场。
从社会价值分析,有“苟活”与“非苟活”之分,这是一种正面的外在贡献导向。
从个体需求分析,活着,就是活着,它没有再分类的必要,时间线就是价值线。
历史是什么?历史就是时间的延长线。
写历史,就是写时间线上的驻点事件。
谁来写呢?有时,它就在事件发生时写定了,有时,它需要后人慢慢补充。及时写的,也有被后来人改写的,谁活得久,改写历史的机会就越大。
有位老人叫周有光,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成立时,他还没有资格讨论此问题,新中国第一版汉语文字拼音方案出台后,他才被补进去。按理讲,他对汉语拼音的贡献肯定不是最大的。
然而,二十一世纪之后,原委员会的其他所有人的时间线都断了,都去了地下,只留下了他一人。这个时候,他被某些人抬出来采访,大谈新中国汉语拼音改革历程,并被封了一个“汉语拼音之父”的大荣誉。这就是时间线的价值,谁活得久,谁就是历史定论者。
上世纪八十年代,也是一个历史转折期,许多老革命都进入了坟墓,留下的老革命就成了“革命史”的权威,之前未曾写过的历史,经他们的“口述”,那必是真史,因为地下的骨灰已经不能跟地上的老骨头辩论。
二十一世纪之后,由凤凰卫视引导的一种写史方法就是“口述历史”成为热门,民间也有人做这件事,比如说崔永元。如果有足够的考证,如果有真实的经历,如果有客观的心态,应该说确实可以补充许多忘却的历史。但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他们用“立场”来做“口述”,口述者必须根据提问逻辑和提问设置回答历史,制作者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历史”,口述者就必须满足这样的“历史”,想补什么,想回避什么,想修改什么,必须经“口述”操作。
时间,本没有社会价值,一到了人手上,它才有了社会价值。
那这个社会价值的本质又是什么呢?
简单点讲,它就是如何更好地实现有心人控制无心人。
用不同种类的人教育后面的人,它的最终目标都是为了这个所谓的社会,宣传上讲,它为了让人类更好。
那么,如果从五千年时间线或者一万年时间线看全人类,我们能看到什么?
时间线很长的人,长的秘诀是什么?
时间线很长的政权,长的秘诀是什么?
时间线很长的国家,长的秘诀又是什么?
时间对人、对政权、对国家都是公平做延展准备的,为什么实际长度差距很大呢?外在因素是次要的,内在因素是决定性的。
外在的因素,通常是不可控因素。地震来了,龙卷风来了,海啸来了,新冠病毒来了,会死掉很多人,以色列的炸弹来了,不知道炸向哪里,加沙人没办法预知,这些人在之前不会想到自己会因此而死,无法做不死的准备,他们的时间线中断就属于不可控中断。
内部的因素,通常带有可控的机制,但也不完全可控。做完全超出自己能力的事可能折寿,思考完全不该思考的负面问题同样可能折寿,为了自己,做正确的事,想正确的问题,就有益于身体健康。
不过,这都是基于个体视角出发,一旦置于社会化中,选择权不一定都在自己手上,当人的精神全部被物化以后,选择的第一出发点就处于物化态。
什么是人类的物化态?
浓缩起来讲,就是一点:只要认为某选择还不至于会要命,物就对我最有诱惑性。
现实生活中,用什么来解释这种现象呢?
人类最爱标榜的一句话是: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人类行动最真实的表现是:万般矛盾皆物质矛盾。
驳倒上述结论的一种实例是,有些人物欲很强,但生命线也很长,任何负面事件似乎都不能影响他的寿命。这可能又得回到生命本源这个点上来,不同的生命个体,哪怕是同一物种,在基因上也有细微的不同表达,这种自然安排决定了人在抗拒外界影响时有不同的反作用力,基因差别,用中国人的话讲,那是命,用宗教的话讲,那是上帝的安排。
当我们讨论时间线的时候,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在基因定型的基础上如何让自己的时间线更长,而不是脱离自己的自然条件空谈时间。
努力,是一种积极的态度和行动。
努力,最终仍然是为了延长时间线,“亮点”只是时间过程的增值。
附言:
1.最近写了不少东西,都发不出,就写点感悟算了。
2.网友和朋友都问了朝鲜半岛和中东局势,都感到很担忧。回复:我一直坚持冷静心态,“热战”是正常现象,是我十五年前写的结论,“世界战场化”是我前不久写的结论,这个态势必然继续,只要你胆怯,这个趋势就可能朝你袭来。
3.湖南安化男子“骗保杀父”赔偿金超790万。评:无法评,千古少见。
4. 理发店空气检测不达标被罚1000元。评:空气好当然是好事,但政府最重要的工作是对理发店所用产品的生产厂家把好关,劣质产品流入了市场,理发店才会空气不好,从源头治环境才是根本。
孙锡良 · 2024-10-27 · 来源:孙锡良B公众号
标题 : 孙锡良:时间平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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