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1号 发表于 2024-11-7 12:02:19

街头又见烤红薯_散文_黄立会


收罢秋田种完麦,过了“霜降”节气,运城街头又出现了几家烤红薯的摊位,街头巷尾飘逸着香甜的烤红薯味儿。

红薯又名番薯,是一种高产而适应性极强的粮食作物。之所以又叫番薯,是因为它最早种植于美洲中部的墨西哥、哥伦比亚一带,约在明朝后期的万历年间才传进中国,以其适应性
强、产量高和可食性强的优良特性被国人广泛种植。它的地下部分为圆形、椭圆形或圆条状的块根,生吃如荸荠,熟吃甘如饴;还可以磨成淀粉,用于做凉粉、漏粉条和炒菜勾芡用的
食材。熟食的吃法更是多种多样,可以蒸着吃,煮着吃,烤着吃,油炸了吃;还可以以此为主料,做成糖油糕、夹沙肉、拔丝红薯等等美食,尤以茎叶遭霜打过的红薯做的食物最为甘
美。

虽说红薯的吃法林林总总,我却独爱街头所卖的烤红薯,尤其是爱闻那香香甜甜的烤红薯味儿。

最早见到的烤红薯,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的运城街头。卖烤红薯的摊主在一个汽油桶改做的炉子边上摆一圈红薯,顶上盖一个铁盖子,利用炉火的热力连烤带捂,不多时就把红薯烤熟
了!掀起盖子薯香四溢,远远就能闻到烤红薯的香味。后来,随着市容整治和食品安全的要求不断改进,现在都是用电烤箱焙制。用这种方法焙制的烤红薯不但好吃,而且环保安全卫
生,所以深受食客青睐。

今年二三月份,老伴因身体微恙在盐湖区医院住院疗理,我问她想吃什么好给她买去。老伴不假思索地说:“想吃街上卖的烤红薯。”我一听,这还不是挺简单个事,便跑出去给她买。那天下着小雨,我在官巷西头没有找到卖烤红薯的摊位,又冒雨跑了二三百米来到东头,才见到一家卖烤红薯的。有道是“物以稀为贵”,区区一介烤红薯,人家就要七块钱一斤。两个
红薯称了一斤六两,搞了半天价掏了十一块钱,便宜了两毛钱,摊主还老大的不愿意。拿到医院老伴见了,捺口入腮地将其中一个烤红薯连皮带心吃了个干干净净。看到老伴吃得香火
的样子,我也被这香甜的烤红薯味儿所吸引,禁不住掰开另一个吃了一半,着实觉得香甜美味。




其实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红薯根本不是什么稀罕之物,而是社员们的主要口粮之一。那时候粮食产量低,生产队种的小麦、玉米等粮食作物,除了交给国家的、留给集体的,每个人
就分不到多少口粮。为了让社员们填饱肚子,每个生产队都种有大片红薯。因为红薯产量高,一窝最少能产二三斤,多的能产五六斤。记得有一种红薯品名叫作“883”,产量特别大,一
窝能产十几斤甚至二三十斤,但是水分也大,吃着水饢圪叽。社员们就给这种红薯编了个顺口溜:“八八三,两头尖,一头流水一头酸,当中吃着死不沾。”那时候吃的困难,沾不沾吧
总是个吃的,还可以磨成淀粉做成粉条或凉粉塞个肚子,所以大家仍很珍惜。还有一种黄心红薯,生吃脆生生、甜滋滋的,老农们叫它“穷人梨”。那时候生产队里不种梨树,大队果园
不分梨子,市场上也没有卖梨的,我们还真不知道梨子是啥滋味,就猜想应该和黄心红薯是一样样的。

每年“霜降”之后,队里开始除红薯、分红薯,每人少则一二百斤,多则四五百斤,有个生产队一下就给社员每人分了一千多斤。这是社员们一冬天甚至半年的口粮,如何妥善保存是件
大事。于是就有人在自家院里挖红薯窖,而我们那里地势低水位高地温也高,存不了多长时间就腐烂了,让人感到十分痛惜;有的把红薯拉到地势高的亲戚家的红薯窖里保存,边吃边
取,一直就能吃到次年三四月份;还有的凑手就把红薯切成片,放到厦坡上或是竹箔、芦箔上去晒,晒干了打碎,磨成红薯面蒸馍吃。生产队里还办有粉坊,把分剩下的半截、块块、
红薯儿儿都磨成淀粉做成粉条,以便次年麦收时做大锅菜吃。有的人家麦前没了吃的,就到处寻买生产队育红薯秧剩下的红薯充饥。那时候物价低,一块钱就能买十来斤红薯。于是
乎,家家锅里煮的是红薯,笼里蒸的是红薯,人人手里拿的是红薯,吃红薯成了常态化的充饥措施。但红薯这种东西也不能多吃,吃多了容易烧心,胃里冒酸水,生嗳气,于是大家就
想法把红薯做得好吃些,也就总结出了“煮的不如蒸的,蒸的不如烤的,烤的不如炸的(好吃)”这些经典体会。但那时队里一年只给每人分二三斤油,除了逢年过节,谁又舍得把红薯
炸成薯条或薯片吃呢! 

红薯由过去维持生活的家常便餐变为街市上的珍稀小食品,这个华丽转身,不由让我浮想联翩,想了好多好多……


作者简介:黄立会,男,1954年1月5日生,运城市盐湖区金井乡赤社村人。盐湖区作协理事。当过民办教师,后到乡政府工作。退休后曾在《运城日报》《山西农民报果业专刊》《中农乐果业科技》及《奇星果业科技》从事编辑、记者、编校及主编等工作。有作品在《山西文学》《河东文学》《运城日报》《盐湖文学》等刊物和报纸发表。著有《笔耕黄土地》《讴歌新农村》两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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