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1号 发表于 前天 16:28

夜攻运城飞机场


晋冀鲁豫野战军在占领运城飞机场时缴获的国民党空军飞机

根据中央军委指示,我人民解放军第四纵队和太岳军区部队在陈赓、王新亭等首长的指挥下,为支援陕北作战、迅速向敌兵力比较薄弱的晋南三角州(即河津、风陵渡方向)进攻,以扩大解放区,歼灭敌人有生力量。经过一个多月的艰苦奋战,已解放了晋南三角州的二十几个县城,迫使胡宗南派来的援兵和阎锡山军队龟缩在以运城为中心的地带。

1947年4月下旬,中央军委又指示我四纵,为了彻底解放晋南三角州地带的人民,应乘胜相继夺取运城这座敌占之孤城。为保证我军围攻运城,纵队命令我所在的十旅首先攻占运城西北的飞机场。当时,我在该旅二十八团(即原红军老二团,亦称夜老虎团)一营营部重机枪班任班长。

飞机场离运城有十余里,周围是开阔的平地,机场东北角几百米处是羊驮寺村和敌之北营房,这里是机场的核心阵地。机场周围架设有很多铁丝网,筑有许多坚固的碉堡和工事,还有很宽很深的外壕,地雷遍地皆是,营房四周也有几道电网。机场守敌是国民党嫡系部队青年军二〇六师第二旅第三团(欠一个营)。该团士兵中有不少是蒋军高级军官的子弟或亲属,受过国民党的特殊训练。有一些士兵还是国民党、三青团或青红帮的骨干分子,是国民党的忠实信徒,思想上很反动,在作战中也很顽固。由于青年军是蒋介石的“姣儿”,不但在待遇上较其他军队要高,而且武器装备也比别的军队要精良得多。他们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周围群众敢怒而不敢言。

在周希汉旅长的率领下,我们十旅于5月2日晚到达羊驮寺东北之岳坦一带。除由兄弟旅分别在不同方向担任打援外,我十旅之廿八团为主攻部队,派一个营由机场东面突破攻入并负责从东和南面包围机场;廿九团一个营攻机场西并包围机场;其余部队分别由机场东北角攻占羊驮寺和敌北营房。

按照部署,部队迅速而隐蔽地向前运动,约晚10时左右,整个部队进入预定进攻之阵地,便立即构筑作战工事。当时,我们九二式重机枪班是在离敌人只有几百米的一个高塄坎下为阵地,我先用根棍子把帽子高举起幌了一下,敌人未发觉,我们即开始筑工事。由于离敌人太近,敌人又放照明弹,个别同志不注意又踩响了地雷,便惊动了敌人。这时敌人便集中火力有目标的向我们猛烈射击,从运城发射来的炮弹也在我们的前后左右爆炸,我们只利用敌人火力的空隙时间来抢筑工事。我们班的一个同志还开玩笑地小声对我说:“你看咱们在这里筑工事,上有天灯(敌人发射的照明弹)给咱们照明,下有鞭炮(敌人的机枪声)‘欢迎’,真是来劲的很呀!”这时我的左背虽受了点伤,同志们让我下去休息,可我怎能忍心到后方休息呢?敌人的炮火越来越猛,也越来越集中到我们这一带来,而我们战士的斗志也越来越高,歼敌的决心也愈来愈大了。

我乘敌照明弹之亮光稍为直起腰向前观察,清楚地看到有一个像高塔似的大碉堡,旁边还有很多低碉,碉堡内的敌人用机枪疯狂地向外扫射。

我们继续忙做工事,工兵的同志也为我们的安全而忙碌地刨地雷或作标记。这时,王志强同志患感冒,咳嗽很利害,真想痛痛快快地咳嗽几声,吐上几口痰,可为了不致暴露目标而影响战斗任务的完成,他只好忍受暂时的痛苦,用毛巾把嘴捂住,不让发出半点声音,一直憋到战斗打响以后才算“解放”了。可是,不知哪个同志不注意,把铁锨碰了一下,发出“当啷”的声音,这可惹来了塌天大祸,先是敌碉堡内的机枪嗒嗒嗒的打来,接着又是从运城飞来的炮弹爆炸声,当即有三个同志牺牲,四个同志负了伤。从此之后,敌人就连续不断地向这里射击,这个连队只好被迫转移了阵地。

当我们班的工事刚刚做好时,大概离天亮还有两三个小时,总攻便开始了。我们的重机枪也开始叫了。为了保证步兵连冲上去,我紧扣扳机,把分给我的三个攻碉枪眼封锁得死死的。正当我一连快要冲到敌高碉时,突然又从高碉两侧射来了三四条火舌,突击连受阻,冲不上去也撤不下来,看到一个个阶级兄弟都牺牲在敌人的枪弹下,我的肺都快要气炸了,便立即掉转枪口向这几个新发现的敌火力点拼命猛射!在我军强大火力的配合下,敌人的火力被压下去了。一连又派出第二批突击队,还是进行到第一突击队受阻的地方,几挺装哑的敌人机枪又向我突击队进行更疯狂的射击,爆破组一个负了重伤的同志仍忍着剧烈的疼痛,在我强大火力的掩护下迅速地把敌人的低碉炸了个底朝天。这时,敌人高碉的火力又集中向我第二梯队乱射。我又调转枪口封锁高碉的枪眼,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机枪出了故障,我又急又恨,只用了几十秒的时间就把故障排除了。我的机枪又叫起来了,并且比以前叫得更欢,全班同志高兴极了。又经过十几分钟的射击,我们的步兵连都冲进了机场。

步兵连的同志们在羊驮寺、敌北营房及机场内展开了激烈的近体交手战。二连三班的同志们冲进高碉,击毙了11个敌人,只剩一个被打断了腿的士兵还用机枪向我后边的部队乱射,我一个战士见他这样的顽固,即用刺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1947年5月3日,晋冀鲁豫野战军占领运城飞机场。

我军采取分割穿插、各个击破的战术,经过五个小时激战,于3日9时结束战斗。当我离开我们重机枪的射击阵地时,给敌人准备的“干粮”也所剩无几了,留下的仅仅是像一座小山似的**壳和一些乱七八糟的脚印。在战斗快要结束的时候,从洛阳方向飞来了一架敌机,在机场上空绕了一圈,还扫射了几排**。待敌机旋绕第二圈向下俯冲之机,我把一排排仇恨的**向它猛射了出去,与此同时我军所有火力都开始集中对空射击。霎时间,敌机的屁股上就冒出一股白烟,像倒栽葱似的一头向西南方向栽了下去。同志们都拍手高喊:“打得好!打得好!”

这次战斗中,我十旅毙伤敌军100余人,生俘副团长以下敌之官兵740余人,突围逃跑的300余名敌军被我十一旅全歼。缴获飞机一架,山炮四门,迫击炮20余门,轻重机枪40挺,各种**390余支,炸弹百余枚,汽车一辆,还有大批的军用器材和物资。

战斗结束了,步兵连的同志们把一批批狼狈不堪的俘虏兵押往俘虏营。这就是蒋介石嫡系部队的可悲下场。

——选自《炮火中新生的山西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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