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昔97 发表于 2017-5-17 10:49:21

为何要把斯大林口中的“圣母婊”选进语文课本?

来源:红歌会网作者:鹿野    原标题:为何要把斯大林口中的“圣母婊”选进语文课本?
  近日来,加拿大媒体批判中国胡编乱造一些“爱迪生救妈妈”之类的假课文作为教材的内容,一时间引发热议。笔者在这里仅仅想谈一谈教科书中对于苏联文学作品选择所流露出来的倾向。
  近来无意间看到了苏教版的语文课本目录,其必修三里选了一首苏联著名诗人阿赫玛托娃的诗《祖国土》,全诗如下:
  【我们不用护身香囊把它带在胸口,
  也不用激情的诗为它放声痛哭,
  它不给我们苦味的梦增添苦楚,
  它也不像是上帝许给的天国乐土。
  我们心中不知它的价值存在,
  我们也没想拿它来进行买卖,
  我们在它上面默默地受难、遭灾,
  我们甚至从不记起它的存在。
  是的,对我们,这是套鞋上的污泥,
  是的,对我们,这是牙齿间的砂砾,
  我们把它践踏蹂躏,磨成齑粉——
  这多余的,哪儿都用不着的灰尘!
  但我们都躺进它的怀里,和它化为一体,
  因此才不拘礼节地称呼它:“自己的土地。”】
  关于这首诗,教学要求是首先要分析此时的历史背景。一般还要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即你从诗歌中,了解到诗人当时所处的社会环境吗?面对这种情况,诗人为什么说这是“自己的土地”?
  答案是:诗人当时所处的时代,是动荡,痛苦,遭受灾难的时代,然而,诗人没有怨天尤人,没有背弃祖国,号召人们要“躺进它的怀里”和祖国融为一体。体现了一种与祖国命运息息相关的深厚的爱国之情。
  那么,课本中所说的这个“动荡、痛苦、遭受灾难的时代”是什么时代?其实就是十月革命的时代。阿赫玛托娃是十月革命前夕阿克梅派的主要代表人物,所谓阿克梅其实是希腊语“鲜花盛开的时候”之意,以前也被翻译为高峰派。

  阿赫玛托娃  这一派的诗人普遍敌视十月革命,因此,他们把十月革命视作“动荡、痛苦、遭受灾难的时代”是很正常的,但是,中国的现在的语文教科书里,如果也遵从他们的看法,恐怕就颇为耐人寻味了。
  阿赫玛托娃是何许人也?不喜欢文学的人可能不太清楚。其实在苏联历史上,这个女诗人还是非常有名的。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让斯大林公开爆粗口进行批评的知识分子。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不久,苏联主管宣传工作的日丹诺夫作报告批评阿赫玛托娃的诗歌具有颓废的倾向。斯大林当时在会上插话:“阿赫玛托娃一半是修女,一半是妓女,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唱着赞美诗去卖淫。”用今天网友常说的一个词儿就是“圣母婊”。
  应该说,这种话网友平时可以说,但最高领导人开会时说出这样的话来无论如何不是很恰当的,何况对方又是一个女性。那么,究竟什么事情让斯大林如此愤怒,以至于在公开场合爆粗口呢?
  阿赫玛托娃除了反对十月革命以外,其个人生活也是和大多数高级知识分子一样,比较放荡。有人估计她至少有十一二个情人,其中包括当时苏联文艺界同样对十月革命不满的卢里耶和安普列等一些名家。但是斯大林为代表的中央领导为了争取她向社会主义靠拢,对于阿赫玛托娃这一方面还是比较放纵的。苏联曾经流传着一个段子:
  有人向斯大林反映:“阿赫玛托娃私生活太放荡了,我们应该管一管她。”
  斯大林问道:“她吃亏了吗?”
  答道:“这种事本身就是她主动的,怎么能说是吃亏呢?”
  斯大林又问:“那男方吃亏了吗?”
  答道:“这种事怎么说也不能算是男人吃亏啊?”
  斯大林笑道:“既然双方谁也没吃亏,都是你情我愿的,咱们管她干什么呢!”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阿赫玛托娃的儿子因为长期从事颠覆国家的活动被捕入狱,阿赫玛托娃随即写了大量攻击苏联和斯大林的诗,但是斯大林也并没有因此处罚她。反倒是赫鲁晓夫上台以后,给她儿子平反了,但是他的儿子回家以后,因为母亲的***生活等原因对母亲非常不尊重,两人经常吵架,导致阿赫玛托娃多次心脏病发作,最终在几年之后死掉了。从这个角度上我们可以说,某种程度上阿赫玛托娃的儿子还不如斯大林理解她。

  但是,最后阿赫玛托娃还是因为男女关系这方面的原因闯了祸:在二战结束以后,苏美英三大国的合作尚未破裂,因此文化交流还算比较密切。当时,英国著名哲学家以赛亚·柏林访问苏联,与她很快就搞到了一起。阿赫玛托娃说了大量对于苏联、十月革命和社会主义制度不满的话。以赛亚·柏林回国以后,把这些东西通通发表在了西方的媒体上,为美英挑起冷战提供了重要炮弹。阿赫玛托娃后来回忆这件事情时说:“冷战其实是从我开始的。”
  斯大林得知以后十分愤怒,觉得有些人对社会主义不满意、不理解是正常的,私下里说说也可以,但是阿赫玛托娃作为一个女名人,不仅搞上了一个外国男人,还在外国情人面前大肆攻击自己的祖国,而且对国家发展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这就是有辱国格甚至可以算是叛国行为了。所以斯大林决定,对于阿赫玛托娃不能再容忍下去了,就发生了在开会时公开爆粗口那一幕。
  不过笔者个人认为,斯大林的这个处置也不是很合适的。因为阿赫玛托娃比以赛亚·柏林大二十多岁。虽然说女人和男人搞在一起一般吃亏的是女人,但是在女人比男人大二十多岁的情况下,吃亏的就是男人。这就好像法国新总统马克龙和他的妻子,几乎全世界都认为吃亏的是总统马克龙。在阿赫玛托娃这一段恋情之中,吃亏的实际是英国人。其实,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苏联的强大。如果不是为了颠覆强大的社会主义苏联,这位英国年轻的哲学家有必要去色诱她吗?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斯大林如果是宣传“社会主义国家的老太太也能让资本主义国家的小伙子恋爱上,体现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效果不是会更好吗?
  这里顺便说一句,很多自由主义的所谓公知型才子往往喜欢老太太。被公知们吹碰到法国新总统马克龙固然是一例,前不久60多岁的湖北省作协主席方方也曾经发微博表示“右派中多风流才子”。试想,她怎么知道人家风流不风流呢?显然,其很可能也和阿赫玛托娃以及马克龙的妻子有过类似的遭遇,而且不止一次。因此,这事儿到底是谁吃亏还真不好说。
  特别需要指出的是,阿赫玛托娃虽然被斯大林点名批判,此后到赫鲁晓夫为其平反前发表诗歌和论文比较困难,但是即使是在批判的期间,也仍然保留了她的各项生活待遇。阿赫玛托娃虽然赚稿费不方便了,但她还是在这一期间通过翻译屈原和李商隐的大量诗歌赚取了大笔翻译费。特别是如果笔者没有记错,其翻译的屈原的《离骚》是俄语世界迄今为止发行量最大的一个译本。因此我们可以说,总体来看苏联对于阿赫玛托娃还是比较宽容的,称不上是什么受迫害。
  附带说一下,阿赫玛托娃完全不懂汉语。她有一套独特的翻译理论,即认为做一个好的翻译,特别是诗歌的翻译,前提就是不能懂外语。因为如果要是懂得外语的话,往往就会考虑翻译的是否和原文相符,从而就难以传达其思想性和艺术性。她自己所翻译的《离骚》,虽然和屈原的原文完全不同,但是充分体现了屈原的思想和保留了其艺术性,比那些照搬字眼儿的翻译强得多。笔者个人认为,这种说法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在本文下边举的这几首诗,就是笔者根据现存的几个中文译本的大意自己翻译的。
  总之,语文课本中选择阿赫玛托娃的所谓“爱国诗”来大肆攻击十月革命是一个“动荡、痛苦、遭受灾难的时代”,其政治倾向性十分明显的。部分教师在解读这首诗时,往往还要扯上阿赫玛托娃受到斯大林和苏联“残酷迫害”的经历,就更加不合适了。
  单单就阿赫玛托娃的主要文学成就来看,选择这首诗也不恰当的,其特别擅长写思春的情诗。阿赫玛托娃很欣赏传说中的希腊女诗人萨福的诗,认为萨福的代表作《相思》尽管只有短短四行,却是人类诗歌的顶峰:
  【妈妈呀,妈妈,
  女儿哪有心情织布?
  在女儿的心中,
  充满了对那人的爱慕。】
  阿赫玛托娃模仿萨福的风格写了大量抒情诗,比如:
  【你不许我唱也不许我跳,
  我的祈祷更是早被贴上了禁条。
  但是只要你对我不离不弃,
  这一切就没什么大不了。】
  所以,她被称之为“二十世纪的萨福”,“情歌女王”。从来没有多少人认为阿赫玛托娃的爱国诗写的有多好。而包括斯大林在内批判阿赫玛托娃的人,也同样是欣赏她的爱情诗的,比如这首代表作《痛苦的荣誉》:
  【被爱的女人可以有过分的要求,
  被抛弃的女人哪还有要求可提?
  我的心就像那冰封的小河,
  水流已不再湍急。
  你是那么的倜傥风流,
  难道就甘心归于沉寂?
  何不与我一道,
  把名字留在课本里,
  让孩子们调皮的微笑,
  化作我心灵的慰籍?
  既然你已经给不了我甜蜜的爱情,
  何不赐给我痛苦的荣誉?】
  因此,即使教材的编者觉得阿赫玛托娃的文学成就很高,应该被选入教材的话,也应该选她的爱情诗而不是政治诗。不要说什么爱情诗不适合选进中学课本,现在的中学课本从《诗经》到当代的爱情诗选的是非常多的。教材的编者选这样一首所谓“经历了十月革命这场灾难仍然爱国”的诗歌,只能说是编者希望指桑骂槐,通过攻击十月革命进一步攻击中国共产党和中国社会主义制度而已。

  最后附带说一下,在苏联解体初期叶利钦时代的俄罗斯语文课本里,选了大量阿赫玛托娃攻击苏联的政治诗歌,如《安魂曲》(攻击苏联抓捕了他的儿子)、《没有主人公的叙事诗》(攻击苏联批判她和以赛亚·柏林之间那点事)等等。但是后来学生和家长都对于这些诗反应非常不好,所以现在多数俄罗斯教材介绍阿赫玛托娃的诗歌时已经把那些诗删去了,保留的还是包括斯大林在内普遍肯定的《痛苦的荣誉》一类爱情诗。这说明,反倒是中国现在的语文教材编订,某种意义上还保留了一些苏联解体那个歇斯底里**的“河殇时代”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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