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在荆州的历史与现实
说到三国战略要地,荆州自然是绕不开的城市。说到荆州,关羽又是绕不开的人物。
作为一名山西人来说,到了荆州市更应该关注一下关羽文化、关羽祠。当笔者一行找到关羽祠的时候已近中午时分,看着红墙黛瓦的山门,心里踏实了,就在路边一家餐馆先“饱餐战饭”。食客不多,和店家说到关羽、山西,也说到要看看关羽祠,了解一下荆州人是如何纪念这个山西英雄的。店家说,荆州人尊崇关羽,某种意义上把他看成城市的保护神。
坐南朝北建在城墙上的关羽祠
关羽崇拜是中国重要的世俗文化现象,国内遍地关帝庙,还传播到周边的日本、韩国、越南、马来西亚等国家。不过,国内叫关羽祠的建筑不多见,而且将祠庙建到城墙上就更稀有了。据说,国内只有这么一座建在城墙上的关羽祠,始建于明代初年,明代张居正的第三个儿子张懋修,曾在此读书考中状元。因此关羽祠承载了民众对文成和武就的双重愿望。
关羽祠坐南朝北,可能寓意了蜀汉政权北伐统一国家的梦想。祠庙的南面紧靠城墙,东、西、北三面台基与早年的土城垣融为一体。进入山门,抬头望就是关羽祠正殿,需要拾级而上33级名为“天梯”的石砌台阶。天梯之称源于“三月三日开天门”的民间传说和荆州城垣“三山不见山”(城墙下松甲山、卸甲山、掷甲山三座土丘)的历史故事,登上33级天梯,寓意人生自此一步一个新台阶。
重檐翘角的正殿内塑关羽坐像和关羽的长子关平、次子关兴的立像。关羽头戴汉巾,身着汉袍,左手捋须,右手作“免礼”状,一幅和蔼、慈祥的长者形象。如此关羽形象与运城关帝庙、许昌关帝庙等关帝庙内的“读春秋”形象区别甚大。或许这是国内独一无二的关羽了。
关羽一脸金色,金光闪闪,而非“面如重枣”的深红色,帽子、袍子、铠甲也是金色。两侧的关平、关兴也是从头到脚的金色,一片辉煌。如此重塑“金身”应该是出于关羽还是武财神的考虑,黄金与财富是最直接的关联,如此一目了然地塑造武财神自然最容易满足民众的心理需求。廊柱楹联上的“浩气丹心”“佑民富国”即是很好的注解。
大殿后壁间为陈寿《三国志·关羽传》全文。在神化关羽的另一端是忠于历史,刻录史书中的关羽文献而非神化关羽,确实有特点。历史归历史,传说归传说,让游人自己选择亦好。大殿的二层有关羽铜像和关公圣迹沙盘,为镇殿之宝。铜像前的关公圣迹沙盘,是国内关羽祠庙里首次用沙盘展示关羽一生行踪的示意图。
东配殿即祥和殿,内塑关羽一家四代九口的全家福像,如此造型确实没有见过,据说表达了公众祈愿吉祥和谐、幸福生活的美好愿望。西配殿为诚信殿,内塑刘备、关羽、张飞、赵云、诸葛亮。五人讲诚信,为兑现自己的承诺付出了一生。
城墙上有关羽跃马挥刀的巨型塑像,旁边还放置了一口青龙偃月刀,将近40斤重,游客可以体验舞刀的感觉。40斤就很不好使了,小说中的82斤大刀该如何挥舞杀敌?
城墙上还有一尊石刻关羽站像,右手持刀,左手捋须。这两尊雕塑都是面朝东方远眺,有人说这是关羽在对东吴喊话“我回来了!”关羽祠还给赤兔马建了一间殿,马匹的造型并不大,通身棕红,头上系着红色丝绸,给人几许幽默感。马背上是金色的马鞍,还有金色的马镫。如此造型或与武财神的身份相符了。
荆州与文化意义上的关羽
荆州,因《三国演义》确立了其在人民心目中的位置。在罗贯中120回本的《三国演义》中,写到荆州的就达72回。
《三国演义》中,关羽42岁时南下荆州,51岁起正式镇守荆州,直至为回救荆州而败走麦城,慷慨赴死。在关羽30多年的戎马生涯中多半时间与荆州有关,尤其是刘备西进益州后他镇守荆州近十年,就像一座城市的保护神。据说,现存的荆州城墙是在当年关羽所修城墙的基础上重建的。
荆州的战略地位在三国时非常重要。诸葛亮出山时就指出“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提出先取荆州再取益州,待天下有变,以荆州之兵趋宛、洛,益州之兵进关中,进图中原,一统天下。
荀彧曾向曹操建议,“先定河北,后修复旧京”,最后“南临荆州”,便可“天下大定”。东吴的鲁肃也曾向孙权赞扬荆州的险要和富饶,“若据而有之,此帝王之资也。”
谁占领了荆州,谁就占据了战略主动权。曹刘孙为此地攻防不断是形势使然。
东汉建安十三年(208),曹操进占荆州,面临平定天下的大好时机,结果操之过急没有稳定荆州就兵临江东,赤壁一战,天下三分形成。
赤壁之战,刘备集团得利最大,孙吴集团获利不多,“借荆州”更为后来的纷争埋下伏笔。刘备攻取益州,关羽在荆州发展壮大。建安二十四年(219)七月,关羽发动襄樊战役。在前期,水淹七军、擒于禁、斩庞德,威震华夏,逼得曹操差点迁都。战役进入相持阶段,曹操采纳司马懿建议,暗中联合孙权,荆州局势风云突变。吕蒙白衣渡江,突袭江陵。最终关羽退守麦城,壮烈牺牲。
后来关羽形象逐渐演化成旷世英雄与人格典范,成为护佑一方的善神,甚至将关羽泛化成道德准则指导人们的日常生活实践。
坐镇荆州近十年,是关羽一生中最为煊赫、威名远扬的时刻。关羽建设护卫了荆州,荆州也成就了关羽。正是从荆州开始,关羽被神化成儒道释的神灵,成为中华民族的重要精神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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