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 发表于 2020-8-7 14:50:09

古诗文里的猪


玉犬辞旧岁,金猪迎新春。

2019年是农历己亥猪年。猪作为压轴的生肖,却位列六畜之首,曾被许多文人墨客写入诗文之中,留下了大量吟咏佳句,读来颇具韵味。

猪是一种身肥体壮、四肢短小、长有稀而短的鬃毛、性温驯、繁殖快的杂食类哺乳动物。我国早在母系氏族公社时期,就已开始饲养猪、狗等家畜。我们中国人最重视的“家”,从文字上来分析,宀为屋,豕为猪,两字合写就是“家”字了。

甲骨文的“豕”字,长嘴短腿,肚腹肥圆,尾下垂,正是猪的形象描绘。家中养有猪,食物才能得到保证,生活才能安稳。所以,有了猪,家才算是真正完整了。

猪在古代有许多别称,西汉扬雄的《方言》曰:“猪,关东西或谓之彘,或谓之豕,南楚谓之豨。其子或谓之豚,或谓之貕,吴扬之间谓之猪子。”唐代笔记小说《朝野佥载》说,有一个洪州人靠养猪致富,称猪为“乌金”。

唐代的《云仙杂记》引《承平旧纂》云:“黑面郎,谓猪也。”宋代孙奕《履斋示儿编》云:“猪曰长喙参军、乌金。”清人厉荃所辑《事物异名录》收录了更多猪的异称,譬如鲁津伯、大兰王、糟糠氏、亥日人君等,这些异称的背后大多有典故,否则很不容易理解。

猪屡屡被写入文学作品,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中就有相关的诗句,《诗经·大雅·公刘》云:“执豕于牢,酌之用匏,食之饮之,君之宗之。”描写的是杀猪饮酒的生活场景。我们熟悉的北朝民歌《木兰诗》中亦有“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之句。

大唐是一个诗歌璀璨的时代,含有“猪”字的名篇佳作俯拾即是。王驾在《社日》中写道:“鹅湖山下稻粱肥,豚栅鸡栖半掩扉。桑柘影斜春社散,家家扶得醉人归。”字里行间洋溢着乡野乐趣,清新又迷人。李白的《下途归石门旧居》是首很长的诗,其中有几句云:“石门流水遍桃花,我亦曾到秦人家。不知何处得鸡豕,就中仍见繁桑麻。”一方面记叙游事,一方面表达对乡情乡景的赞美,呈现出一种“世外桃源”的优美景象。

白居易的《春村》云:“二月村园暖,桑间戴胜飞。农夫舂旧谷,蚕妾捣新衣。牛马因风远,鸡豚过社稀。黄昏林下路,鼓笛赛神归。”写出了山村纯朴、恬静、清幽的特点。王绩的《田家三首》中的两句“小池聊养鹤,闲田且牧猪”,写得更是饶有趣味,让人难以忘怀。

到了宋朝,苏东坡先后为猪写过不少令人拍案叫好的诗篇。“五日一见花猪肉,十日一遇黄鸡粥。”这是苏东坡听说弟弟瘦了后写给他的一首诗的开头一句。花猪,据说是猪的幼崽,小猪刚出生时,身上有花纹,故称“花猪肉”。五天能吃上一顿猪肉,在当时也算得上是一种享受了。在《猪肉颂》里,苏东坡写道:“净洗铛,少著水,柴头罨烟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

黄州好猪肉,价贱如泥土。贵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早晨起来打两碗,饱得自家君莫管。”富人不稀罕猪肉,穷人又不懂得烹调,苏东坡便自创做法,慢火、少水、闷熟,做好后夹起一块放入口中,酥滑香嫩,肥而不腻,肉香四溢。人们开始竞相仿制,并戏称为“东坡肉”,成为流传至今的一道名菜。陆游的《游山西村》写道:“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渲染出了丰收之年乡村一片宁静、欢悦的情景,勾起人们对农家生活的无限向往。

金代诗人元好问的《驱猪行》里写道:“沿山莳苗多费力,办与豪猪作粮食……长牙短喙食不休,过处一抹无禾头。”这种猪是最能糟蹋庄稼的,它嘴馋食杂肚皮大,能把粮食吃个精光,把田地踩得一片狼藉。诗人以犀利的笔触,借猪喻人,对那些置人民生死于不顾的贪官污吏,进行无情的挞伐,寓意深刻,发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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