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度手书的《登鹳雀楼》诗词笔力遒劲,大气磅礴
晋南鹳雀楼,因有成群的鹳雀栖身楼上而得名;因唐贤王之涣的诗篇而名扬天下。“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是我年少时口中念叨最多的诗句,它总激励我蓬勃向上,志存高远。就因此,登鹳雀楼成为我心心念念的愿望。随着岁月流逝,我已从少年步入老年,但我对鹳雀楼的向往依旧。今春有幸应邀考察永济,满心欢喜地登上千古名胜鹳雀楼,了却了我对它几十年的念想。蒲州,今为永济,紧靠黄河,鹳雀楼的故址就在这里。始建于北周,宇文护大将军在黄河之滨筑此高楼,为军事瞭望之用,但毁于元初的战火。而今重建的新楼为六层楼阁式建筑,高达73.9米,气势非凡,仿唐风格,黑瓦朱楹,斗拱飞檐,雕梁画栋。
那天一早参观完普救寺后,我们驱车直奔鹳雀楼。途中,突然乌云密布,大雨如注,老天给久旱的晋南大地,送上了甘霖,令人喜不自胜。远远望去,鹳雀楼高高矗立的雄姿,在风雨烟雾的笼罩下,格外挺拔俊逸。雨洗天清,万里碧空。过桥步入唐韵广场,昂首仰望,鹳雀楼犹如一幅立体的唐代彩绘艺术品,辉煌壮丽。
步入大厅,毛泽东手书的《登鹳雀楼》笔力遒劲,大气磅礴;据说毛主席一生中共书写过六遍《登鹳雀楼》,可见其对此诗的挚爱。面对巨幅《登鹳雀楼》,我情不自禁地朗读起来,“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仿佛回到少年时代。是的,王之涣这首诗,潜移默化地影响和激励着多少人成长。我的外孙女陈桐学会说话后,背出的第一首唐诗就是《登鹳雀楼》。
王之涣此诗一出,独领风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知何故,刘昫《旧唐书》、欧阳修《新唐书》均未为其立传,史书上对王之涣的介绍也是极为简要:其五世祖任后魏绛州刺史起而举家移居绛州,后虽历代为官,不过县令之类而已。至之涣,聪颖好学,少有侠气,终不仕于科举。虽做得衡水县主薄,却受不得诬陷,拂衣而去。居家十五年,“雅淡珪爵,酷嗜闲放”。晚年曾做文安县尉,五十五岁卒于官舍。
上世纪30年代洛阳出土王之涣墓志,称其“慷慨有大略,倜傥有异才”,可惜生前不为世所用,与高适、王昌龄等齐名,诗以善于描写边塞风光著称。《全唐诗》仅收其诗六首,除《登鹳雀楼》外,还有《凉州词》“黄河远上白云间”,苍凉悲壮,被誉为唐代绝句压卷之作。不管如何,一首《登鹳雀楼》传诵至今,并让鹳雀楼名扬千古,王之涣此生无憾矣。
登上六楼,眺望黄河滚滚东流,俯瞰阡陌大地郁葱,满眼风光无限。王之涣铜像再现了一代雄才创作的场景:面向西南的广袤山川,他正挥笔疾书,写完了“更上一层楼”的最后一笔。情景交融,神游物外,意境雄浑,焕发出积极进取的探索精神,折射出盛唐气象,堪称千古绝唱。诗人恢宏宽阔的襟怀和潇洒豪放的气度,令人浮想联翩,几乎每一位登楼的游人都与王之涣铜像合影,作为留念。
大厅里陈列的古代永济全景模型,再现了大唐时期蒲州的盛景。那时的鹳雀楼位于蒲州的西南方向,黄河边上,楼下大河滔滔,如北宋科学家沈括在《梦溪笔谈》所说“河中府鹳雀楼三层,前瞻中条,下瞰大河”。沧海桑田,泥沙堆积,黄河改道,如今,遗址已离蒲州古城数里之遥。历史当随时代而演进,择新址重建鹳雀楼,让人们登楼而远眺黄河,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我觉得旧址也应该立碑纪念,供游人凭吊。这里毕竟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流传着舜、禹等历史传说,唐贤颜真卿的名帖《祭侄稿》也是在这里写就的,人文之脉绵延不绝。
怀着喜悦的心情,我在鹳雀楼凭栏远眺,目穷千里,思接千古。
鹳雀楼能再次雄伟地屹立在九曲黄河之滨,正体现了文学的魅力和文化传承的力量。(钱汉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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