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古论今话舞台
说古论今话舞台“有多少村庄就有多少戏台。”这是人们对山西的共识。据《中国戏曲文物志》的一份统计,全国现存可查古戏台两万余座,山西统计数字为3719座。
行走山西,无论在晋南盆地、黄河河畔、晋北高原,还是沁河两岸,都会看到星罗棋布的别样舞台。它犹如散落在村落里的遗珠,书写着中国古代建筑的珍贵资料,述说着中国传统文化的梨园春秋盛景。每逢春节来临,你会看到人们怀着喜悦的心情,信心满满地整理、装饰舞台,请来一台大戏,盼望来年风调雨顺,家和万事兴。每每锣鼓敲起,台上台下互动演绎的,必定有我们耳熟能详的悲喜人生。
中国古代舞台被定格在历史的风景线上,见证着中国戏曲历史的发展。
舞台离我们现在有多久?我国现存最早的戏台是金代戏台,它位于高平市王报村二郎庙内。台基右下方石板刻有铭文“时大定二十三年岁次癸卯秋”,即公元1183年。依此记载,我国最早戏台的“年龄”接近840岁。了解山西舞台建筑形制的人大都知道,有村落的地方,就会有不同时期、不同样式的古戏台身影。年代久远的大都建在庙宇间,近代的多在村中心,其格式大同小异。正如梁思成论述的那样:“山西中部南部我们所见的庙宇多附属戏楼。”即便有个别异类,也都反映了能工巧匠的睿智和匠心。
在元代,山西即成为全国戏曲艺术的中心。舞台建筑大体为地面设方形台基,其上四角立柱,上搭屋顶一般为单檐歇山顶,个别为十字歇山顶。到了明代,戏台建设规模与结构有所变化,戏台建设出现了“新款”形制:将戏台建于神庙山门或过道上的“山门戏台”,山西民间称之为“过路台”,墙壁上留凹槽,演戏时插棱木、铺木板为戏台,平时拆除做山门。明朝末期,剧场又出现了新的附属建筑“二层看楼”。
清代戏台数量最多,出现了戏台建设的全面繁荣与多样化格局。除了原来的单体戏台外,明清两代还出现如运城市池神庙的清代三连台,万荣县庙前村后土祠建于清同治九年(1870年)的戏台。前面为两个戏台,中间门洞深处是祠庙的大门过厅,在3米高处,棚着楼板,组成了三个戏台,形状似“品”字,故称为“品”字戏台。首部就是山门过厅戏台。它的建筑是在祠山门门洞搭上一层3米高的木板,上面演戏,下面可以照常过人。穿过祠山门门洞上的戏台,迎面便是两个风格相同的舞台,排成并台位置,和前面过厅台前后搭配,正好成为“品”字形。每年农历三月十八和十月初五,是后土祠的古会,要请剧团演戏,而且是三个剧团,三个舞台,同时演出。
在新绛,我们看到的舞台,其构造更为巧妙,它利用当地的地理环境,建在两条路的夹缝处,南通钟楼,北连鼓楼,乐楼坐南面北,面阔三间,进深二间,前檐插廊,台基高为2.5米,明间宽大,并出抱厦一间,屋顶当心间凸起,犹如阁楼形制,据传上下可以同台唱戏。楼北面有逐阶增高的石砌七星坡,直坡段主台阶为71阶,坡高为70米,是城内过年过节戏曲活动的主要场所。舞台前坡道宽广呈倾斜状,平时不唱戏,可作为道路行走,唱戏时观众可以坐在坡面上就势观看演出,不占场地,且没有任何遮挡,一举两得。
戏曲发展与古戏台建设相伴相生、互为见证。从有记载的元代起,元杂剧四大家的关汉卿、白朴、马致远、郑光祖,除马之外,关、白、郑以及其他杂剧作家,如石君宝、李寿卿、刘唐卿、乔吉、孔文卿、狄君厚等都是山西籍文人。董解元的《西厢记诸宫调》更是以乡土情怀的浓郁情愫,根据崔莺莺、张生历史遗存相关史料,写下流传千古的爱情佳话。之后,戏曲在山西不断得以创新开拓发展,并孕育出被称为梆子正腔的蒲州梆子、中路梆子、上党梆子和北路梆子等多门类梆子戏。明朝中叶,弋阳腔的传入又丰富了山西的戏曲剧种。清代以降,花部兴起,山西的戏曲活动更为繁盛。民国时期,山西戏曲秉承清代的演剧传统,四大梆子被当地分别贯之“大戏”,演出如火如荼。
戏曲大家如日中天,戏剧名角如数家珍。戏曲在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中,从古戏台出发,开拓出更为广阔的表演舞台,延展出更加多元的表达空间,使戏剧名角脱颖而出。以近代为例,晋剧郭兰英、丁果仙、牛桂英、郭凤英、冀美莲、程玉英、刘仙玲等为代表,蒲剧有以阎逢春为代表的“五大名演员”(王秀兰、阎逢春、张庆奎、筱兰香、杨虎山)成为标杆式的人物。阎逢春出身梨园世家,为蒲剧著名表演艺术家,被誉为“蒲剧泰斗”。他博采众长,刻意求新,唱做念打,独具一格。他的唱腔苍劲有力,刚柔相济;表演激情潇洒,舒展大方;尤善于运用特技刻画人物。他是戏曲绝技帽翅功的创始人,梢子功、髯口功、鞭子功皆有独到之处。“俊英腔”也为一绝,其先吐字、后发声,抑扬顿挫,声声入耳为听众喜闻乐道。他们的事迹已载入《中国大百科全书》《中国戏剧家大辞典》等。在山西、陕西、河南、内蒙古等地区,阎逢春的《跑城》帽翅表演受到群众的广泛欢迎,尤其在山西晋南地区,人们奉之为圭璧,行家里手也极为叹服。
可以说,底蕴厚重、多姿多彩的戏曲文化已成为世界了解山西的窗口。戏剧舞台林立、戏剧人才辈出的山西,发展舞台巨大,必将再创辉煌!
(梁冬)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