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收麦_王秀峰
远去的收麦王秀峰
50年前的回忆,虽已沧桑,但仍然历历在目。
6月,晋南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宁静而漆黑的黎明,被一阵阵钟声和涌动的人群唤醒。人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在熟悉的田埂上摸索前进。农谚讲,“早有露水麦秆湿,割麦时不掉麦粒”。一群勤劳的人们向广阔的麦田出发,手拿镰刀,肩搭一条毛巾,带着水壶或者可以装水的家什,一应准备妥当。
在地角头,由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开镰。起割者俗称领腰或领洞,边上紧跟叫挂齿,后跟连割带捆麦之人又称复腰,三至四人为一组,共同完成割麦、成堆、捆麦,劳作过后是摆放整齐的麦捆子。
领腰之人须割三行之宽的一耧麦,才能在麦海中“犁”出一条巷子,不但要不惜力气,而且要技艺高超。割麦时,其左腿似虎步向前插入麦垄间约一米之遥,左手将一米长宽的三行麦拦腰压在左腿上,右足在后支撑,右手挥舞银镰,沿着地平面将所拢的麦秆割断。
左腿向前迈出,右腿紧随其后呈交替之势,割倒的麦秆便齐刷刷地躺在右足背上,向前撸一把约虎口粗的麦秆,一分为二在穗头下相交拧成麻花状,横铺在麦垄的空间处,右脚和镰刀顺势一挑,割倒的麦子就躺在了腰子上,就这样,机械地重复着这些动作,一步一步往前赶。远远望去,领腰之人一跃一窜,一高一低,在麦浪中犹如一台巨犁,犁出一条深沟。
挂齿多为年长或体弱之人,将割倒的麦子堆放到领腰人身后的麦堆上。捆麦人在最后俗称“打狼”,将成堆的麦子捆好,弯腰屈膝顶压,双手交叉拾起领腰人摆放好的腰子,再拧一个麻花结压紧,以备运回麦场。
那时大田作业,一畛长约二里路,凌晨四五点钟起割,到头已是东方露出鱼肚白,望着身后摆放整齐的麦捆,很是壮观。连续作战几天,疲劳让人们放弃了言语,只有镰刀切割麦秆时发出清脆的“扑哧”声,年轻的往前冲,年长的递水磨镰,偶尔有人叫喊腰痛,只听老者说“小娃没腰,不疼”,大家都知道,只有收到家里才是真正的口粮。填一年的肚子,躲避一年的饥荒,不分男女老少,都挣扎在龙口夺食的战场上。
农村的现代化,使得机械替代了繁重的体力劳动,把人们解脱出来,但那时的劳动是喜悦的,流汗是舒畅的,因为劳动光荣。
那个年代的人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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