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散文)_杨星让
https://oss.thch813.com/pic/20210904/1630727825653457_18.jpg?x-oss-process=image/watermark,image_cGljLzIwMjEwNzAxL29zc18xNjI1MTI1MDg5NDUwXzg4NF85NTNfMjY3LnBuZw==,t_50,g_se,x_20,y_20孙儿果果是狗年出生的,我们顺口就叫他“狗娃蛋”。小小的人儿好像就知道这名儿不好听,叫他狗娃蛋他从不应声。
有次邻居老王一边逗孩子一边问孩子叫什么,孩子趴在我肩膀上就是不吱声。老王不依不饶,问得紧了,孩子终于开了口,怯生生地说:“我叫杨戈。”杨戈是他爸的名,孩子的小心眼大概认为,他既然没有名字,用爸爸的名字就是理所当然了。
那天孩子从河津回来,一进门就扑入我怀里,兴奋地说:“爷爷,我有名字了。我小名叫果果,大名叫杨鼎铭。”而且马上跑去把他的名字告诉了老王爷爷。老王逗他说:“我就叫你狗娃蛋。”果果纠正他:“我叫果果,不叫狗娃蛋。”
果果和我们很亲,一到运城就赖着不走,让他爸妈回去。果果吃饭要我喂,晚上跟我睡。果果一觉睡到天亮,一睁眼就开始唱歌。我每天早晨便是在果果的歌声中起床的。有时果果一首歌唱完,见我还不睁眼,便趴在我耳边喊:“爷,起,穿袄!”一口河津话。
果果会唱好多的歌儿,还会唱《月亮之上》。前边几句唱得很好,后边便忘词了。于是嘴里哼哼着,调儿却都对。
一次我抱着果果沿马路走,一片树叶落了下来。果果指着落叶说:“爷爷,秋天来了,树叶黄了。秋风吹过,树叶一片一片飘落下来……”果果说了很长一段,像一篇优美的散文,更像是一首诗。他妈妈来了,我说给他妈妈。他妈妈说:“那是天线宝宝里边的话。”
果果让我讲《幼儿画报》,讲过几遍果果便会背了。于是果果捧着《幼儿画报》煞有其事地念,念到下一页时,还要停顿以下,翻过才继续读,好像他真的认识字似的。
给果果削了个苹果让他吃,果果拿在手里看了看,说:“果果吃果果。”
果果喊他奶奶:“果果奶!”喊着喊着就简化了:“果奶!”奶奶不理他,果果便开始发挥了:“香蕉奶,菠萝奶,橘子奶……”反正都是水果。
果果黏我,在我身上疯。骑在我脖子上,揪头发,扯耳朵。我把头发理短,让他揪不成。耳朵却没办法保护,只能任其撕扯,不过疼点罢了。倒霉的是我的眼镜,一副摔坏了腿,一副碎了镜片。我到街上一下子配了三副,以备万一。
晚上我和果果躺在床上聊天。
果果忽然问我:“爷爷,你有妈妈吗?”
我说:“有呀。”
果果问:“你妈妈到哪儿去啦?。”
我说:“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果果说:“是不是你惹你妈妈生气了,你妈妈不要你了,你多可怜。要是你妈妈在,我就不敢这么欺负你了。你妈妈回来,你要听你妈妈的话,不要惹她生气。”
那天儿子和媳妇来运城,带着果果,说是转一圈就回去。
果果在院里玩,他爸妈要带他走时,果果突然跑进了卧室,并从里边反锁了。任他妈妈怎么叫都不开门,只是在里边说他不回去,让他爸爸妈妈回去。我为果果求情,说就让孩子玩两天再回。他妈妈无奈地答应了。我便叫果果开门,说不走了。
果果这才打开门出来。我说果果咱们送送爸爸妈妈吧,果果便牵着我的手,跟在他爸爸妈妈后面,走到门口,正扬着小手说再见,他妈妈一把抱起,钻进了车里。
果果“哇”地一声大哭,伸着小手喊:“爷爷!”我还未反应过来,车子就冲出巷道,远远还听到果果在哭喊。
唉,有什么办法,怨咱爷孙俩警惕性不高,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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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杨星让,男,一九五三年生于万荣县。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在临汾工作,一九八四年调入运城日报任副刊编辑。二零一三年退休。山西省作协会员,运城市作家协会原常务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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