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1号 发表于 2021-11-1 10:06:18

又逢一年柿子红(散文)_郭竹爱

雨过天晴,漫步在田间小道,看到地头一树树挂满枝头、红灯笼似的红柿子,夹裹在绿葱葱的柿叶间,还真是应了那句谚语“七月枣,八月梨,九月柿子红到皮”。柿叶和柿子还挂着露水珠珠,阳光一照,柿子红通通,叶儿绿葱葱。

看着满树通红发亮的柿子,当年姥姥旋柿子的情景又浮现在我的眼前。小时候,姥爷家的碾麦场边有棵大板柿树,每年柿子将成熟时,会有个别柿子已经软了,吃着特别甜,村里人称“旦柿”。姥爷一发现树上有“旦柿”,便摘了回来,给我和姥姥吃。哎呀,那柿子吃到嘴里,既甜又软,吃了一个还想吃第二个。怪不得每到柿子快成熟时,树下老有人在转悠,原来都是在找“旦柿”哩。

柿子成熟时,全都红啦,姥爷便会搬上小凳,拿上勾镰,拉着平车到场边摘柿子。摘回的柿子,姥姥会分拣出一部分好的,用旋柿子的刀去掉柿子皮,然后把旋好的柿子一个个摆在用高粱秆编织的箔子上,晒上七八天。柿子拍着软软的,就可以全部收起装在一个瓷缸里,上面用柿子皮盖严实。旋柿子可是个技术活儿,一不小心就会被刀弄破手,所以一点儿也急不得。姥姥旋柿子又快又好,一晌能旋两三筐,也会帮左邻右舍旋柿子。

姥姥把柿子放在瓷缸里一段时间,太阳出来时,再把柿子取出来一个个摆在箔子上晾一天,这一工序叫“晾霜”。就这样反反复复晾上几次,柿子表面就会出满一层厚厚的白霜,吃起来特别甜。这柿霜还能治小孩的口腔溃烂病症。

在晾柿子时,姥姥把柿子一个一个捏扁成小饼状,最终成为白白的柿饼,吃起来那个甜呀,一直会甜到人心里。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甜甜的柿饼,特别是大板柿,人见人爱,是人们过大年时的美食之一、走亲访友的特好礼品。姥姥除了把柿饼送人之外,还会让姥爷拿到集市上卖,补贴家用,也会给我买不少铅笔、本子之类的学习用具。

姥姥把好柿子弄成柿饼,其辛苦无法言表,只因姥姥是小脚,站立时间长了非常难受。不过,她就是这样能干,还会把不怎么好的或有伤的柿子洗干净,水分晾干后放入一个小瓷瓮里,用泥泥严实,等过了年天气变暖时,经过加工把柿子渣过滤出来,便做成了柿子醋。姥姥做的柿子醋,酸香酸香,味美可口,左邻右舍、亲朋好友都夸姥姥的柿子醋是一流的调味品。

那些年,我家每年吃的柿饼、柿子醋都是姥爷、姥姥做的。姥爷还少不了从柿子树上摘几个柿子串,挂在我家院墙上。红彤彤的柿子惹得我们几个孩子常常捏个不停,看是不是有软的可以吃。

姥爷常常对我说:敬人如敬己,人都应该对别人好点。姥爷家就姥爷和姥姥两人,生活负担轻,在那个吃不饱的年代,姥爷、姥姥经常接济旁人,因此他们的人缘很好。

现如今,姥爷、姥姥已离开我们30多年了,姥爷家碾麦场边上的柿子树也早已没了踪影,碾麦场已规划成院基并起了新房。但姥姥当年旋柿子的情景,总在我脑海里浮现,姥爷、姥姥与我的祖孙情,伴着柿饼的甜、柿子醋的酸香,让我终生难忘,为人和善的品德也让我时刻牢记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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