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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的老师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学校里来了一位名叫赵军福的新老师，一米八几的个子，魁梧挺拔，健硕有致，青涩俊朗，意气风发,看上去像一个大哥哥，有冬天北风里柿子树的样。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乡村学校,老师多是附近村里初高中毕业的民办教师,朴素亲切却不那么专业有才气。赵老师刚大学毕业，热情与才华四溢，讲起课来激情澎湃，文采飞扬。我们坐在低低的板凳上，仰着头，瞪着眼，痴痴地听得入迷。神采飞扬中，踉跄的烟和忙碌的粉笔会在赵老师的手上错乱地打起来，他时常就把粉笔当成“大前门”咬上一口，龇牙咧嘴引得满堂哄笑。这是我们在赵老师课堂上少有的“放肆”。 那时学校房子少，赵老师就住在教室后面隔的一间小房里，房门对着黑板，下了课进了房间，还是在教室里。房间的门老是开着，有问题不用敲门，喊声“报告”随时进去问，时刻都是和学生们在一起，都是在上课的状态中。不管是好学生差学生，赵老师都是很耐心认真地讲解，感受不到一点的远近和应付，彼此间都很享受，轻松中就有了收获且备受鼓励。 赵老师那时教我们数学、语文、地理好几门课，时常还替请假的老师代课，不论哪门课,都能把我们带入到聚精会神、如痴如醉的状态里，就像一个优秀的十项全能教练员一样。晚上自习，那时只有老师的房间里有电灯，教室里几十盏煤油灯，黑烟缭绕，只看见几个头聚在一起，中间一缕黑烟扶摇直上，熏得“海拔高”的赵老师憋不住地一会出去透个风。两堂自习下来，大家脸上都乌黑一马虎的，老师的脸,自然也越来越非洲。 那时很少有课外辅导资料，赵老师晚上下自习后,常给我们编写习题到很晚。编好了，就着月光,整齐地抄在道路旁的几块黑板上。当年我住在学校里，深夜起来，时常看见赵老师的灯亮着，他一个人在路边的黑板前“吱、吱、吱”地抄写着。寒风中不时有桐树叶子落下来，我常默默地站在后面看老师写,心里满是感动,夹杂着朦胧的崇拜。 考试的卷子,也是赵老师在晚上出题，然后刻了蜡纸在房间里油印好。印象最深是冬天的早上，我们几个上学早的，天不亮就进了教室，生炉子，做早读，忙碌了大半夜的赵老师被我们吵醒了，不一会便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疲倦的脸上睁着红红的眼睛就出来了，手上、脸上、衣服上时常满是点点片片的油墨。 学校后面有一块空地，赵老师带我们修整了种上菜，一直从发芽照顾到成熟。虽然见惯了五谷蔬菜的生长，但这一小块地里的一苗一叶，却让我们十分牵挂和兴奋，每个人的作文里都提到了那些辣椒茄子。村里有两位年龄很大的孤寡老人，赵老师常带我们去给老人送蔬菜，帮着打扫卫生、挑水等。村里晚上放电影或唱戏，也是我们去打扫战场。 赵老师让学生上学时顺手把路边的砖头拾到学校里，垒成了两个乒乓球台，摆一溜砖头当球网，拍子都是大人给做的光板，球碰在上面和落在水泥板都是清脆的“啪、啪”声。之后，赵老师又给我们立好了单杠、双杠，是那种用铁管子焊接的，很结实耐用。篮球架是放倒了两棵操场边上的榆树，一头一个直立起来，上面固定一个用木板拼成的篮板，篮圈用的是我们滚的铁环，每次篮球砸到篮板上，篮板都要“乐”得摇头晃脑一阵。在赵老师手把手地调教下，我们也由胡抢乱扔进化为有模有样的运球投篮。操场上，有了带弯道的一百米，有了沙坑，有了竹竿做的标枪，有了打铁师傅铸的铁铅球…… 这些自力更生的“作品”，让我们的校园活动丰富多彩，同学们有了更多、更健康的快乐。不久，我们又有了自己的运动会，有了节日晚会，有了朗诵歌咏比赛，有了板报评比…… 珠流璧转，一种感受愈来愈强烈，那是赵老师带给我们的，他不仅让我们爱上了学习，更重要的是，还为我们播种了责任、激情、理想…… 希望的田野里，浸满霞光,那回荡在心田的读书声，声声悦耳。 （天虹创惠网转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