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由当事人提供) 珠三角“播种”二十多家连锁店 在千里之外的广东省佛山市,有一位山西“面老板”——樊春元,他,在珠三角境内坐拥二十多家山西面馆;他,成立了佛山乔家面馆饮食管理有限公司,500多名员工,年销售额7000多万元。 这个在他乡二十年的游子,将生意做得如此顺风顺水,却仍然不会说当地方言,仍然坚持用最笨的方法做好每一碗山西面。他,永远心系故乡。他爱说家乡的土语,喜欢故乡的味道,想把故乡的味道,带到更远的地方。 A 那年代搞技术不如搞销售 每一个成功人士,都是一部创富的时代史诗。那年,来佛山时,他才21岁。 21岁那年,樊春元大学毕业,他没有回故乡原平市,而是与几个同学结伴,一路向南。 他来到了深圳。1996年的深圳,正在飞速发展,经济指数一天创造一个奇迹,在樊春元眼里,深圳如同一座金光灿然的宝藏,到处都潜伏着他的梦想。 他和同学们找到一家纺织企业,因其是计算机专业毕业,遂被分配到了技术部门从事技术编程工作,搞各种研发和数据传输。 上世纪90年代末的纺织产业,处于辉煌阶段,订单爆满,业务不断。樊春元一个月工资可以拿到差不多上千元,这样的待遇,超过了他们当初南下的预期值。 “公司属于高科技公司,但重销售轻技术。我们的销售业务员,公司会给配备小汽车和手机。”看到业务员如此受器重,樊春元心动了。 在那个BB机都不常见的年代,手机绝对属于奢侈品,拥有一辆汽车,更是每一个青年梦寐以求的梦想。樊春元和几位技术员向单位递交申请,要求调动到业务岗位。 就这样,作为该企业第一批拥有高文化和专业技术的业务员上岗了。这样的业务员本身素质高,在销售行业里更是如鱼得水。 之后,樊春元也拥有了一部手机和一辆小汽车,并凭借着出色的表现能力,被公司委派到了广东佛山市做该区域的负责人。 在几年时间里,樊春元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和一辆车子,佛山,成了他的第二个故乡。 然而,说起创业,却源自一个偶然的机会。 樊春元想念山西这片土地,更怀念那唇齿之间的故乡味道。想家的时候,他就专程到一家卖山西面食的饭店里吃面条。时日一久,和饭店的厨师熟稔起来。 本世纪初期,纺织工业开始下滑,整个行业一片唱衰声。樊春元为了业务转良,用了很多促销手段,但大环境如此,他倍感无力。 一日吃面中间,厨师和他说,能不能帮忙找个工作,山西面在佛山无法打开市场,老板的生意不好,快干不下去了。樊春元很热心,他问厨师想做什么工作?厨师说他只会做山西面,其他都不会。樊春元随口说道:“那我自己开一个面馆,你过来给干活就行。”厨师听了,喜不自胜,马上应允。 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为了提升整个佛山区域的纺织产品订单,樊春元每天都在四处奔走。而厨师则隔几天就会来个电话催促,询问饭店找好没有。 B“乔家面馆”最能体现山西元素 一来二去的电话追问,樊春元不好意思了,心想转型可能也是最终出路,他真去找了一家门面,谈好了租金。 “我想,做面馆,肯定要做地方特色,拿‘山西面馆’注册商标好了。”当樊春元来到当地工商局后,工作人员告诉他,不可以使用“山西”作为商标注册,山西是地域标志,不能作为商标使用。 这怎么办呢?樊春元从脑海中搜刮关于“山西”的各个元素,什么词汇才能代表山西呢? 当年,全国热播电视连续剧《乔家大院》,创造了全国收视率新高,惦念故乡的樊春元每集必看。他灵机一动,饭店就叫“乔家面馆”。恰好这个商标还没有人注册,“乔家面馆”顺利注册成功。 樊春元搞销售出身,深谙商品与推销的关系。他将整个店面的风格,装修成灰砖青瓦的山西古建特色,店内也分布着代表着山西元素的各种文化装饰品。他将菜谱背景做成乔家大院的图片,定位“山西面食西北菜”。 “世界面食在山西,山西面食数第一。但说起菜系来,山西的晋菜并不在八大菜系之内。于是,我将西北几个省市的特色菜都搜集过来,组成了西北菜系,这样受众更广泛。”樊春元在开业之初,他就做足了宣传工作。 他讲述了一个乔家大院和面食文化相结合的故事。将乔家大院文化和山西面食紧密联系在一起。为了更好地体现乔家大院的文化底蕴,他前往乔家大院三次,拍摄图片,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最后回到佛山,再和乔家面馆的文化宣传结合起来灵活运用。 创业是艰苦的。10年前,当初樊春元出资80万投资“乔家面馆”,但并不是每一个佛山人都知道山西的乔家大院。 在珠江三角洲一带,很多人喜欢看粤语电视节目,而不喜欢看普通话电视节目,他们更多地收看澳门、香港、广东等电视台节目。源自语言习惯,他们觉得观看粤语节目,会更为放松轻松一些。因而,很多佛山人不知道乔家大院,甚至有人都不知道山西在哪里。一些佛山人来到面馆,看完店面的宣传资料才有了了解——山西有个乔家大院。 创业初期,樊春元要亲自买菜,招徕顾客,结算收费,要处理饭店里的一切杂务。“每天5时起床,晚上12时还在忙乎,一天只休息四五个小时。还得研究如何才能让顾客多起来,如何抢占当地的面食市场?” 办法总比困难多,一个善于思考的人,终究会与成功相遇。 C 与当地碱水面争市场份额 在佛山,来自天南海北的各种地方面食,纷纷抢滩市场。湖北热干面、重庆小面、客家腌面等等,都在佛山有着自己的受众。 不过,这些面食占有的市场份额很低。而当地人最爱吃的是具有传统特色的碱水面。碱水面,顾名思义,就是以碱水和面,面条有着浓浓的碱水味道,面条出锅后,浇以骨头汤,撒香菜葱花即可。由于该面食有着悠久的历史,佛山人喜欢碱水面,就如山西人喜欢刀削面一般。 佛山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碱水面食店,当地最为出名的碱水面是“应记第一面”,汤头以猪骨、大地鱼、虾籽为汤头,深受佛山人喜爱。 山西面食如何打开市场,适应当地人的口味?樊春元天天都在调整自己的思路。山西人的汤料里喜欢放土豆,黏黏糊糊的才叫香,而当地人喜欢清淡爽口,于是,他将面食的汤料调淡,将汤料做成利口的感觉,而酱油则彻底从汤料里剥离了出去。 尽管机器压制的刀削面能节约人工成本,但樊春元一直坚持人工刀削面条,面条的粗细厚薄都有着统一的要求。而店里只卖汾酒,其他酒类一概不销售,广东人对茶很精通,樊春元的店铺里只卖一种茶,就是苦荞茶。 “我店里的荞面、莜面、小米、醋、豆腐干等都是从山西直接拿货,也就是说,乔家面馆是一家非常地道的,但是又适应当地口味的面食馆。”樊春元说没有创新是不行的,但没有传统文化也是不行的,将两者结合好,市场自然就打开了。山西人专门来面馆吃面,内蒙古、河北人也来光顾,樊春元的生意越来越好,逐渐地就连很多佛山人也迷恋上了山西面食。 接着,樊春元开了自己的第一个连锁店。第二个,第三个……短短10年,以每年两个连锁店的速度,樊春元在佛山、汕头、深圳等地增加了二十余家连锁店面。 2015年,樊春元的乔家面馆饮食管理有限公司已经成为当地最大的面食企业。他很谨慎地做了一个市场调查,从调查中发现,60岁以上的人爱吃碱水面,60岁以下的,觉得山西面食好吃。 看到这个调查,樊春元笑了。 D 将更多山西特色带到珠三角 毋庸置疑,连锁店的经营需要更规模更专业的管理结构。但在樊春元这里,二十多家连锁店只需要一台电脑。 樊春元是计算机专业毕业,他将所有店面都进行智能信息化管理。任何一个连锁店里,每一位顾客点菜,他都能从计算机上看到,甚至有顾客退菜,计算机也会显示。每天的支出和营业额即时进入管理系统,樊春元不用去分店视察,也不需要到分店监督,一台电脑,就可以全程监控所有店面管理以及卫生服务状况。 “说句实话,管理非常轻松。30名高管,500名员工,我对他们的情况一清二楚。”樊春元轻松地调侃。 当然,这样的轻松是建立在标准化之上的。 樊春元介绍,他们专门有一个研发团队。标准化到面粉多少克,水多少克,精细化到豆角多少克,西红柿多少克,盐多少克。放料顺序怎样,时间多长,都需要按照标准走,所有的配料都收入一个标准配料手册,酸甜苦辣咸和厨师偏好完全没有关系。 有了这些标准,一斤面粉可以做几碗面条,都是固定的数量,供货渠道和销售渠道完全透明化,根本不可能出现资金和管理漏洞。 樊春元说他随时可以从电脑上调出几年前某一天白菜西红柿的市场价,也可以调出任意一天的销售额。 这样的智能化管理,为樊春元节省了大量的精力。 2016年1月,樊春元又连开了两家连锁店。 樊春元想将乔家面馆做大,也想将更多的山西特色带到广东这片土地上。 “前几天,祁县的‘父母官’让我回祁县看看去,因为要拍摄《乔家大院》第二部,他建议将乔家面馆植入进电视剧里,互相宣传,我计划回去看看。而永济市政府也在和我接洽,想将永济饺子推广到这里来,我也很感兴趣。如果能为山西多做事,我非常乐意效劳。”樊春元制定了自己下一步的计划,4月将回山西考察项目。 樊春元时刻期盼着能回山西,看看自己的亲人,看看更多可以带走的项目,“想念山西味道,将山西味道带走,我希望走到哪里,都是故乡的气息。” 本报记者 高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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