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寺村的神狮

中条山下，涑水河畔，镶嵌着美丽富饶的乔寺村。步入她的地界，就像进入仙境：河水微波泛泛，鹅鸭竞相追逐，路岸杨柳青青，稻田阡陌纵横，莲池荷花争艳，果园四季飘香，于北方地界呈现出一派南国的风光。

在这个村的村北路旁，有座气势宏伟的石碑楼，它的右侧，数十里垂柳拥着一尊石狮。村民们一到这里，都会深情地看上几眼，不由自主地念道一番这个神狮为民除害消灾、造福桑梓的功绩。

从前，中条山深峪里，潜藏着一条龙，一到夏季，便呼风唤雨，危害百姓，喷吐的洪水像凶残的猛兽，顺中条山峪咆哮而出，沿涑水河呼啸而下，紧靠河边的乔寺村便首受其害。庄稼被淹没，房屋被冲毁，村民苦不堪言，眼巴巴地盼着神灵施威，铲除邪恶。

明末清初的一天傍晚，突然，夜空霞光四溢，天门启开，滚出一团火球，直坠而下。村民们顺影索迹，赶到村北，发现一幢纯砖石雕就的碑楼横空出世。只见它下部正中有个被石栅栏紧封的石龛，石龛里卧着一尊石狮，石狮背上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那头遭难的雄狮，原是上界守门神将，只因当值时稍有疏忽，让被押在监牢里的孽龙溜出南天门，下到凡界为害。玉帝闻讯大怒，下旨将神狮打入人间，反省罪过。正直而善良的神狮虽然身陷凡间，但目睹孽龙作怪、百姓遭殃的惨状，气得眼睛越瞪越圆。碍于不得擅自行事的天条戒律，这神狮只得强忍下满腔的怒火。这孽龙见无谁干涉，更加肆无忌惮，变本加厉地危害百姓。一天，孽龙又一次作怪，霎时，天昏地暗，电闪雷鸣，暴雨如注，百里涑水河顷刻间浊浪翻滚，洪水像一群受惊的野马，呼啸奔腾，越涨越高，直扑乔寺村而来。在突如其来的重灾横祸面前，村民们只得躲藏在家里，等待着遭淹的厄运。

奇怪的是，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过去了，洪水不但没有侵入村里，而且连吼声也听不到了。村民们提到嗓子眼的心渐渐落回肚里，纷纷从家里走出，相约出村，一查究竟。

一出村口，他们便惊呆了。透着沉沉的夜雾，河岸上，两团奇异的气团上下翻滚，左右盘旋。那金黄色的气团一次又一次地向紫灰色的气团扑去，紫灰色的气团一次又一次地摆脱对方的进攻，极力逃避。最后，那金黄色的气团飘然升起，对着紫灰色的气团直冲而下，死死按住对方，直到那团紫灰色的气团一点一点消失。

吃掉对手后，那团金黄色的气团立即朝村里奔了过来。近了，更近了；清了，更清了。人们看到，这团金黄色的气团原来是一头浑身缀满金甲的雄狮。只见它跳跃到石碑楼前的垂柳前，伸出强劲的前臂，折下缕缕枝条，返身回岸，插入地下，所插之处，很快就出现一棵棵粗壮的柳树。一次，又一次，直到村周围河岸边筑起一道绿色的城墙，它才走到碑楼的石栅栏前，一次又一次地往上跳。开始跳得还比较高，渐渐地便越来越低，最后竟一下瘫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浑身的光亮也跟着暗淡下来。许久，村民们找到灯笼，走近碑楼看，俯卧在地上的，竟是石龛里的石狮。这下，大伙全明白了是神狮显灵，根除孽龙，拯救了一方黎民，并在受伤的情况下，拼尽最后的力量，栽植了能够防御洪灾的绿色长城，用自己的生命换取村民的永远安宁。

第二天，知恩图报的村民，聚集在碑楼前，举行隆重的祭典，把浑身血迹的石狮扶移到村头，作为村神供敬起来。从此，每到春季，村里人便不约而同地扛起铁锹，到神狮为民除害的河边栽植杨柳，开渠引水，挖池种藕，不几年就把乱石滚滚的穷壤改造成桃红柳绿、荷香四溢的鱼米之乡。

斗转星移，岁月的巨轮碾过了一圈又一圈，但神狮的故事却像潺潺的涑水，越来越广泛地传播开来。

刘玉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