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羊肉泡馍（散文）_王振川

外地朋友询问解州羊肉泡馍与西安羊肉泡馍的区别。说实话，我还真的有点蒙。吃得太多了，反而都消化掉了，记不起太多的东西。

中学时代，常吃的是运城解放路电影院对面的一家羊肉泡馍。店面不大，羊汤锅就支在临街的大窗口，热气腾腾的。锅上边悬挂一副羊架，是个典型的标志。价钱，大概是两毛五左右吧。学校食堂的馒头不好吃，经常有剩下的，拿着冷馒头到羊肉泡馍店，先掏钱买票，然后把馍泡在碗里，让师傅给泡上。能看见他操作的程序，简单弄几下就成了。不好吃的冷馒头，这么泡一下，吃着就香了。那时候，很多食客都是自带馒头来店里泡的。不带馒头的，店里还有烧饼、麻花可以泡。

说不上这种羊肉泡馍有多好吃，反正过一阵子总想去奢侈一把。

那时候，运城火车站附近新开了一家西安羊肉泡馍店，我对美食总是心向往之，就去品尝了。

这家店比较讲究，死面饼子要自己掰成小颗粒，然后才给泡。汤里有粉丝，比常见的粉条要精细一些，另有一小碟辣子酱、一小碗清汤。吃起来，未必就比运城的好，但胜在讲究、高级。

这是中学时代的记忆。回运城上班之后，就有了新的发现。不知为什么，“羊肉泡馍”的“馍”字没有了，各个店里，都改称“羊肉泡”。大概，几年过去，已经没有人自带馒头到店里泡了，这个“馍”字就自动消失。后来，干脆就叫成“羊汤”了。

我们单位附近，有一家“北相羊肉泡”。在这里，我认识了“羊肉胡卜”。刚开始也不知道“胡卜”是啥，吃了一回，才知道是“烩饼丝”。那时候，虽然爱吃爱喝，但口袋里经常没钱，最奢侈过瘾的，是要一碗羊肉胡卜、一口杯的双沟大曲。就着胡卜，就把一杯子双沟酒喝了，晕晕乎乎的，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那时候，也听人介绍过北相羊肉泡和解州羊肉泡的区别。北相的，有粉条豆腐和羊血之类，解州的，好像是没有。后来又知道，解州的水好，煮羊汤讲究用“州水”。

后来又发现一种，叫“曲沃乳白羊汤”。汤色鲜白如牛奶，是其特色。但放一勺子羊油辣子，也就看不出白了。前几天还和朋友讨论过，说煮白汤有窍门，在于盖不盖锅盖。这种乳白羊汤，绛县也有，有的店就叫绛县乳白羊汤。

另一种，叫“水盆羊肉”，大概是从陕西传过来的，汤是清的。说实话，我是很喜欢这种清汤的，但没有吃过几回。

我家门口有一家羊汤店，最初开在马路对面，后来移到马路这边。最初是两家羊汤馆挨着，后来一家合并了另一家，统一成解州的风格，一直开了几十年。店主当初是小伙子，如今也熬成中年人了。平时想喝羊汤吃胡卜，就去这家店。因为吃的次数多了，反而不知道他们的特色。据别人讲，这家店的特色是油酥饼。记得有一年，物价上涨，市面上的食物却没涨价。店主便把油酥饼改小，见了老主顾，只能尴尬地笑了再笑。

羊汤是运城人的最爱，越吃越讲究。哪家羊汤好，渐渐便形成了一定的口碑。

比如吃胡卜，要到北相镇上去吃。那里除了羊肉胡卜好，香酥鸡、风葫芦也是特色。另外，炝羊肚、炒羊血也不错。

解州风味呢，是要到解州街上吃王剑那一家。这几年，大亮家的也出名了。

解州之西，有一个底张村，羊汤好，吸引了不少人专门去吃。盐池东边有个东郭镇，羊汤也好，也吸引人开车去吃。

去过最远的，却是平陆张店。老房子、旧店面、环境差，但因为羊汤羊肉好，顾客经常是挤满的。一家店挤不下，就又开了好多家。说实话，张店主要是羊肉和饼子好，点了羊肉，白送羊汤，吃着很过瘾。另外，跑几十里上山去吃羊肉，也算个行为艺术，有仪式感。

最近喝过的好羊汤，却是永济的烘炖羊肉。那天本来想去吃牛肉饺子，到了发现人满为患，占不到座位，就去另找烘炖羊肉。跟着导航找到地方，却发现那家店没有了，回过头走了几步，发现另一家小小的店，极不起眼。因为饿极了，只好走了进去。

没想到，这家的羊肉、羊汤、饼子，都极好吃。走的时候，把人家最后的几个饼子也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