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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新年,除了置办年货外,家家户户讲究的是一个新气象,除尘布新,干干净净。年前扫屋也成了传统习俗之一,打扫卫生、擦拭玻璃、洗洗涮涮,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年少时的记忆中,一年一度的大扫除是一项重要事务。左邻右舍的乡亲,一般都在腊月二十前后进行,邻居大婶大妈此时在巷道见面打招呼都会互问:“你屋扫了吗?”人们带着迎新年的美好愿望,开始细致地扫屋,有种不同于往日简单打扫卫生的强烈仪式感,各个角落都要仔细顾及,不仅侧重于一个“扫”字,而且还包含了擦、洗、刷、摆、贴、补等。“精益求精”的认真和虔诚,都在不言中。 母亲是个整齐的人,每年腊月里在蒸年馍前,都要带领全家老少,花费一整天时间,将家里的里里外外、犄角旮旯、屋顶墙壁、窗户门框、被褥大炕,来一次旧貌换新颜的全面清扫。 那时我们家的房子,是那种半砖半土坯的墙,仿瓷和瓷砖更谈不上了,再加上庄稼人烧柴做饭、生炉取暖,自然少不了烟熏火燎。所以,每年除了打扫,母亲还要把几个屋从里到外粉刷一遍。 粉刷的原料来源于家乡南边中条山上的白石头,母亲每年都要和邻里大婶们挑着担子从山上挖回一些。我和伙伴一起去挖过一次,山的前坡上,裸露在外的一大片青白色岩石质地比较软,用镢头就可以刨下来。究竟是什么矿物质,不清楚,长大后曾猜测是石灰石,又不像,不管怎样,水泡后刷墙能让墙变灰白,这是大家多年来积累的经验。 扫屋的这一天从早饭过后就开始忙碌了,我们也乐意参与,一切都有层次有顺序进行。几个屋的东西一样一样搬出来,桌椅板凳抬出来,炕上的被褥、席子抱出来,盆盆罐罐请出来,实在挪不动的大柜子用塑料布罩上,院子里就像是一个大杂货铺。 你洒水他清尘,你扫地他收拾,空荡的房子从顶棚到地面,在大家的忙碌中清爽了许多。大盆里早早泡好的白石头也已化成涂料。刷墙开始,母亲亲力亲为。 我们刷墙,不像现在专业师傅有那么多的程序与讲究。母亲头戴草帽,挽起袖子,一手端着脸盆,一手拿着笤帚,一架梯子是她爬高上低的工具。笤帚在盆里蘸几下,由上往下在墙上依次刷过,匀称覆盖。我们在旁边为母亲打下手,偶尔扶扶梯子,隔一阵帮忙往盆里加涂料。一刷接一刷,母亲的熟练是她多年实践的结果,俨然一个经验丰富的“粉刷匠”。一盆又一盆,母亲脚踩梯子下来再上去,不知多少个来回,也不知笤帚刷过了多少次,屋里屋外刷了个遍。晾干后,烟熏过的土坯墙干净明亮,焕然一新。现在尽管土坯房早已翻新,但母亲站在梯子上刷墙的样子,一直留存在我的记忆中。 清扫完后,还要糊窗户、糊风门,一点点刮掉木格子窗框上的旧痕,然后抹上自制的糨糊,买来新白棉纸或白纸糊上,然后贴上窗花。 擦洗、晾晒、拍打、归整,亮堂的屋子等待着物件归位。下午,一件件收拾干净又搬回屋里,炕上换上了干净的被单,门帘也换了新,大门口又晾晒了一绳子换洗衣物。 屋里收拾妥当,小院里又开始新一轮的忙碌。扫地的、铲土的、归类的、倒垃圾的,其乐融融,扫屋在一家人的团结协作中快乐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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