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铁牛映照的民族魂魄

蒲津渡遗址的“开元铁牛”

杨孟冬/文

回望历史，我们无论如何都得把穿越的脚步，缓缓停留在公元8世纪的时光里。

这个时代，就是大唐王朝的黄金阶段——开元盛世。

徜徉在这个盛世里，整个社会呈现着祥和的氛围。中华大地，数百年的南北分裂已成过往。沐浴着和煦的阳光，每个人都绽放着格外享受的容颜。正是如此，现实主义诗人杜甫才发出了“净洗甲兵长不用”“小邑犹藏万家室”的感慨。

准确说，大唐王朝的“开元盛世”，共计29年。

或许，在泱泱中华历史长河里，这29年显得稍微短了些，但它却发出了金子般的光芒。

如此伟大的时代，必定会有伟大的创造。而列阵于黄河岸畔蒲津渡遗址的“开元铁牛”，便是这一伟大时代的伟大创造。

一

蒲津，地处黄河“几”字形最大折弯里的蒲州城西门北侧，乃著名渡口。春秋伊始，古人就在此“初作河桥”。但，无论后来此河桥为军事之用，还是便于秦晋通达，抑或利于繁荣贸易，其都不是稳如磐石之桥。

历史进入唐朝，确切说是进入开元盛世时期，素有“关中锁钥”美誉的蒲州城，因所在地理环境的特殊性，成为朝廷充分关注的对象。由是，在长安（今陕西西安）、洛阳（今河南洛阳）、晋阳（今山西太原）分别被列为“西都”“东都”“北都”的基础上，特设蒲州为“中都”。

黄河北来，太华南倚，总水陆之形势，壮关河之气色的蒲州，成为大唐王朝运筹帷幄的战略支点和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中心。然而，此时的“蒲津”虽然有桥，但却经不住春冰的侵袭。每每龙抬头节气刚过，黄河凌汛便纷至沓来。如此年复一年，河桥屡修屡毁，就成了大唐王朝不得不“朝议”的重点话题。

那么，怎样才能在滔滔黄河上修建一座永久性浮桥呢？

时光，推到一千二百余年之后。1989年秋天，随着一组考古工作人员的辛苦发掘，大唐王朝开元盛世在“蒲津”建造的河桥遗物被揭开神秘面纱，也渐渐为我们解开了这一谜团。

开元盛世在蒲津建造的浮桥，名曰“蒲津桥”。而稳固桥头的地锚，便是被黄河泥沙淤埋如今又重见天日的几头大“铁牛”。

在蒲津桥遗物出土前，蒲州一带的老百姓大多都知道“铁牛”。虽然没有人亲眼见过铁牛，但他们都俗称它为“黄河铁牛”或“镇河铁牛”。因为，祖辈们留下的“站在城楼用目观，八个铁牛镇河湾；河神水怪吓破胆，秦晋百姓保平安”传说，早就被他们记在了心里。

俗称归俗称，传说归传说，但在《资治通鉴》《蒲州府志》等权威文献中，铁牛的统一名字是“开元铁牛”。尤其，《蒲州府志》中的《蒲津桥赞》和《开元铁牛铭》，则让我们比较清晰地走进了大唐王朝那个异常繁荣的开元盛世，也比较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个时代劳动人民的伟大创造精神。更要紧的是，开元铁牛矩阵式的排列气度及个个“一元大武”的雄姿，无不向我们展现着中华民族大无畏的斗争精神。

而这种民族魂魄和斗争精神，就是勇于挑战自我，不向困难低头；就是善于负重前行，不怕艰难险阻；就是敢于创新创造，不负时代使命；就是追求包容团结，以非凡气度积极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伟大精神。

值得说明的是，这种伟大精神直到今天仍是我们中华民族一往无前的高度文化自信。

二

沧桑未改牛脾气，进退还需铁骨头！说得多好啊！

也正是这样，这条穿越大唐王朝的河流才显得如此悲壮汹涌、如此广博亲昵、如此从容自信！是这条大河淘洗了中华民族的情操，是这条大河熔铸了中华民族的气魄，是这条大河链接了中华民族的向心力！

黄河——铁牛——中华民族深邃的文化基因，尽在古蒲州今永济展示无遗。从“黄河铁牛”发掘出土，多少人抱着虔敬的心前来观瞻它的雄特气度，寻觅这条从大唐王朝奔腾而来的河流！

考古专家来了，桥梁专家来了，水利专家来了，雕塑专家来了，冶金专家来了，科技专家来了……置身于黄河古渡码头旁，他们惊叹于古代劳动人民的聪明智慧；面对力拔泰山之势的铁牛，他们震撼在中华民族的精神图腾氛围里；站立于黄沙积淀的黄河故道上，他们在一声声浩叹中树立了坚定的文化自信。

因为，这里坚如磐石般矗立的铁牛，象征着中华民族的魂魄。而这种魂魄，就是沧桑未改、勇往直前、继往开来的精神气度。凭着这份精神气度，我们中华儿女以铮铮铁骨创造出一个又一个传奇，书写着一段又一段精彩的历史。以至于无论今天的世界发生怎样的变化，我们都没有因各种挑战和考验陷入迷茫，失却方向。

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心里，我们农耕文明的劳动伙伴——“牛”的勤苦耐劳、坚韧不拔、默默奉献品质，就是中华民族坚强的砥柱精神。而作为中华文明精髓的黄河文明，蒲津铁牛力拔泰山的负重精神，就是永远激励和鞭策中华民族所有子孙精神之河的中流砥柱。

三

黄河、铁牛、铁人、铁山、七星铁柱、大唐王朝蒲津浮桥的建筑设施，炫示着中华民族的文明基因，呈现着天地人三位一体的文明密码，彰显着儒道释和谐共生的文明精华。

为了寻觅和感受如此深厚的文明基因、文明密码，数十年来多少专家、学者，抑或社会各阶层、各领域的尖端人士，无不对“蒲津铁牛”投去热情的目光，试图以精深的学术研究成果，来全面解析这一映射中华民族魂魄的物质遗产。

在当下新媒体环境下，能够让人获得视觉感官体验的直观呈现形式，则成为新时期人们精神层面的一种文化需求。

值得关注的是，北京六合捷爱影视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历时数年、精心制作的专题片《大唐的河》，便是一部可圈可点的文化传播“鲜例”。

这部专题片，共6集。以“拳之”“根力”“支点”“相依共生”“柱石”“角位”为诠释要点，通过细梳大唐王朝“蒲津铁牛”这一物质遗产蕴含的文化魅力，使我们得以近距离触摸和感受中华民族不屈不挠、奋勇向前的基因密码。更难能可贵的是，《大唐的河》不但是有声语言和唯美视频相结合的文化产品，而且还在追溯历史、挖掘文化的同时注入了作者的深沉思考。

这种深沉思考，准确些就是“溯古鉴今”，就是从历史史观中探索促进和推动人类社会发展及文明进步的积极意义。尤其，现在怎样以更强的文化自信和举国实力，来更好地促进中华民族向着光明前景不断发展，片中提出了比较理性的认知和理解。

在这个意义上，《大唐的河》就有着一定的价值了。如此，我们不妨都来看一看。相信，我们都会从中获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