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剧音乐守正创新的探索者 ——蒲剧音乐设计程小亭小记

在山西省第十七届戏剧杏花奖大赛中，以贾菊兰领衔、群星荟萃的《血染的党旗》（又名《中条山上党旗红》，以下简称《党旗》）一举获得杏花奖新创剧目奖、编剧奖、导演奖、音乐设计奖四项大奖。音乐设计奖的获得，将音乐设计程小亭推向了新一代蒲剧音乐工作者的重要位置。程小亭守正创新、传承发展蒲剧音乐的艺术历程，再次引起广大观众的密切关注。

其实，近年来，在山西省蒲剧艺术院演出一团王艺华、贾菊兰“双梅”主演并获多项大奖的创作剧目《枣儿谣》、贾菊兰“夺梅”剧目《青丝恨》、复排上演的《打金枝》《白沟河》《九江口》、演出二团创作的现代戏《红白喜事》、盐湖区蒲剧团孔向东主演的《大登殿》等多部热演剧目中，戏迷们就已记住了这个频频出现的名字：音乐设计程小亭。

悟性加勤奋 有志事竟成

1970年，程小亭出生于永济北陶城村。他自幼酷爱蒲剧，对音乐特有悟性，早年的“学前”培养，为他打下了基础。在原运城地区艺校蒲剧7班深造时，他接受了打击乐专业5年规范、严格、系统的训练和鼓板大师车鼎乾（林娃）等老师的精心培养，很早就脱颖而出。在校期间，他即为蒲旦宗师王秀兰及高级讲师苏俊祥、赵月华、秦翠兰主演的《西厢记》，著名须生李凯、著名二净张有才等名家主演的《薛刚反朝》等蒲剧经典担任鼓板领奏。毕业后，他先在当时的永济蒲剧团从业，1992年调入原运城地区蒲剧团后，经过“打下手”的历练，逐渐挑起了鼓板领奏的重担。上一代鼓师退休后，程小亭就成了该团的首席鼓师，先后为武俊英、吉有芳《西厢记》，武俊英《滴血的母爱》《送女》，王艺华、贾菊兰《狸猫换太子》连二本、《初定中原》，吉有芳《金玉奴》，孔向东《清风亭》，张巨、杨艳《对花枪》《花木兰》等剧目成功领奏，并荣获多项大奖。

作为鼓板演奏员、舞台演出的音乐总指挥，程小亭每领奏一出戏，总要进行充分、认真的案头准备。在吃透主题思想、剧情结构、剧中人物、词情曲意的基础上，他进入忘我境界，全身心投入艺术创造，准确把握戏曲节奏，把蒲剧音乐渲染气氛、发挥演员优势、推进剧情发展、深化主题和人物塑造的艺术功能及作用发挥到极致。喜欢书法艺术的程小亭，还在艺术的综合运用上积极探索。他鼓动贾菊兰拜著名书法家赵玉汉为师，促成了贾菊兰在舞台上大胆创新、积极尝试。贾菊兰把书法的线条、音乐的节奏、舞蹈的灵动融为一体，丰富了蒲剧的表现形式。

探索新路径 创出新特色

在传统蒲剧音乐中浸润多年的程小亭，对蒲剧音乐的特点和规律有着透彻的了解和切身的感受。在敬畏传统、尊崇传统的同时，他也清醒地认识到，蒲剧和其他戏曲剧种一样，在实践中不断改进、完善，是一种动态、发展中的艺术，绝不能墨守成规、囿于传统。高中秋、畅元发、孙林管、张德宁、闫建平等前辈多年来对蒲剧音乐改革创新的有益尝试，使程小亭受益匪浅，获得了继续改革、探索前行的勇气和力量，确立了“传统音乐富有新诗意、新的曲作不失本色”的创作理念，让观众欣赏蒲剧音乐时“既如老友相逢，又似新朋初见”，在蒲剧音乐守正创新、传承发展之中创出了一条全新的路子。

在获奖作品《党旗》中，程小亭充分进行案头准备，为该剧确立了两条旋律线：一号人物王焕娥的形象音乐中，既要有疑惑、沉思的音乐内涵，又要有进步成长、一往无前的革命精神和发自内心的时代强音。随着剧情推进和人物思想感情变化，两条旋律线交替出现、相互作用。为了营造氛围，程小亭使用了重复、变奏、发展、移位、转调等艺术表现手法，收到了预期效果。在唱腔的处理上，他充分发挥介板收放自如，慢板大开大合、音阶十几度跳跃、字少腔多，二性词腔并重，撩板词多腔少，紧二性有说有唱、说唱结合，流水板式长于宣泄情感和推进剧情等优势，根据需要采用紧打慢唱，融入清音唱法，板腔体、曲牌体交错使用等艺术处理，精准深刻地揭示了人物内心的情感变化。“狂风吼乌云卷雷声阵阵”唱段，是王焕娥连夜寻找失联丈夫时自然环境和内在情感的客观叙述；确定丈夫阵亡却找不见尸骨时“和进真情揉进泪，捏个面人当真人”唱段，独唱、伴唱并用，唱得动人动情，令观众潸然泪下；“望远山层峦叠嶂气势壮”唱段，则表达了嘉康杰远望群山激情豪迈、对革命事业充满乐观主义的坚定信念。

前辈嘱托当使命 编著《蒲剧打击乐》

在专业上，程小亭主修打击乐，兼修弦乐，大提琴、大管等弦乐乐器的演奏水准不亚于本职演奏员。而他在繁忙的创作和演出中牺牲休息时间，完成了已故老一代蒲剧音乐家康希圣老师的嘱托，编著了《蒲剧打击乐的构成及运用》一书，难能可贵，令人感动。

打击乐在蒲剧音乐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分量，是蒲剧作为著名的梆子戏在全国剧种中占有重要席位的一个重要标志。通过打击乐的刚劲伴奏和演员的唱、做、念、打，可以把一出戏的故事情节和人物塑造贯穿在一条音乐链上，既表达出中国戏曲艺术的共性特点，又不失本剧种特色鲜明的个性特征。

在700多年的发展史上，蒲剧音乐的传承和演员的唱、做、念、打一样，依靠师徒之间口传身授，始终没有传于后世的完整系统的理论总结和文字记载。1982年，张峰、康希圣重新整理的《蒲剧音乐》问世，对蒲剧音乐唱腔、板式、曲牌作了全面介绍，并简要地介绍了打击乐，但始终没有蒲剧打击乐的专著问世。程小亭不辞辛苦，广泛收集资料，反复比对求证，精心编著了《蒲剧打击乐的构成及运用》，填补了此项空白，对蒲剧艺术的繁荣发展作用重大，影响深远，功莫大焉！

《蒲剧打击乐的构成及运用》在介绍蒲剧打击乐人员组成及分工、各种乐器的作用、打击乐的念音和演奏方法的基础上，分《鼓板的基础训练》《小铜器锣鼓经》《大铜器锣鼓经》《程式化锣鼓经》《与弦乐配合使用的锣鼓经》《与唢呐曲牌配合使用的锣鼓经》《鼓板在各种起板中的运用》《鼓板在各种板式中的运用》八部分，对打击乐的构成及具体使用进行了详尽的叙述。其与《蒲剧音乐》及张峰、康希圣合著的《蒲剧唱腔结构初探》，张峰的《蒲剧音韵》等专著，构成完整的蒲剧音乐著作体系，是蒲剧音乐工作者、广大爱好者不可或缺的工具书和教科书。

在蒲剧艺术百花园里默默耕耘了四十个春秋的程小亭，付出了艰辛劳动，也收获了累累硕果。运城市非遗保护项目蒲州梆子代表性传承人、全国戏剧文化奖音乐设计金奖、山西戏剧杏花奖音乐设计奖等荣誉，记录着程小亭踏实、闪光的艺术历程，显露出他对蒲剧艺术执着的追求和不变的初心。

为提升自身综合素质，程小亭自加压力，继在职就读、毕业于九江学院之后，又在山西师大攻读本科。担任蒲剧院演出一团副团长一职，又为他增加了一份厚重的责任和使命。惟愿程小亭不负众望，继续努力，为蒲剧艺术的创造性继承、创新性发展作出更大贡献。

樊峻峰 王思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