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涛印象 杨英杰 文

四月在文人雅士眼中，历来是充满浪漫气息的时节，他们把这天朗气清、草木竞荣的芬芳比作美人的风姿绰约，是陆游眼中的唐婉，也是梁思成眼中的林徽因。这林林总总都让四月的旭阳、春风如佳人回眸，顿生“一身诗意”的浪漫，这便是雅士的情怀。

也是这人间最美的四月，在北国槐花送来独有清香之际，因为一个人的机缘，让绛州这个古城，有了几许姑苏的清丽和娟秀，这个机缘便是朱小涛先生的造访。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家学是渊源、是舒展人生翅膀的第一块基石。用这一标准衡量朱小涛先生再合适不过，因为他的祖父是中国现代文学的里程碑之一的朱自清。朱自清散文的细腻、婉约及其由爱构筑起来的文风，让人惯性地认为，朱小涛先生也应该有着江南雅士的风骨，虽没有一袭长衫，却有清瘦俊雅的风姿。

然而4月8日下午一见，却让我顿感“意外”。他身材高大，脸盘宽而略长，两眼虽有眼袋却炯炯有神，上身着一件土黄色夹克，下身竟然是颇具时尚的牛仔裤。朱小涛先生走路轻快，脚步生风，一口普通话行云流水，全然没有吴侬软语的软糯婉转。

经新绛县作协主席李福云介绍，我们两手一握的瞬间，我心中释然，这样柔软的一双手，必定还是得了朱自清先生的“真传”。

朱小涛先生在新绛县参观的第一站是绛守居园池。作为一个文学青年，《荷塘月色》在我学习历程中曾留下深刻的印象，也让我固执地将洄涟亭畔的荷塘当成朱自清笔下的荷塘，为它书写。六年前，我在写作《洄涟亭赋》时，脑海中的便是朱自清先生在荷塘边踱步的身影，以及他“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的写作境界。所以，给朱小涛先生当导游，陪其游览绛州的文化名园，我是十分乐意的。

面对古意浓郁的园林，面对如清客般孤立的洄涟亭，朱小涛先生在认真听讲的同时，或凝目沉思，或点头示意，话虽不多，但那一种谦逊和谦和，是那样的深沉。

当晚，在新绛县澄泥砚研制所所长蔺涛先生主办的欢迎会上，我特意同朱小涛先生讲，前年到浙江台州考察古城建设时，曾参观了朱自清先生纪念馆。听了这话，我能感觉出朱小涛先生的意外和感动，他主动伸出手和我一握，说道：“谢谢您还记得。”接着他谈起他这些年的主要经历，从交谈中得知，他是在山西读的大学，毕业后留在山西工作，调回江苏扬州也是近年的事，主要从事朱自清研究。

第二天，在新绛中学的阶梯教室，朱小涛先生为数百名青年学子和文学爱好者作了题为《走进朱自清》的演讲：

“我是朱自清的后人、亲属，但我不是唯一的。朱自清的亲属很多，我只是其中一员。”朱小涛先生的开宗明义，让台下听讲者感受到了他的谦逊和幽默，瞬间便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在随后一个半小时的演讲中，朱小涛先生以朱自清后人的身份，讲了朱自清先生的平生趣事、为人个性和治学的态度，让大家心中的朱自清形象更加丰满和亲切起来，也让人感受到朱小涛先生这些年的学术研究的深度和材料收集的广域。

因有急事，我不得不提前离开朱小涛先生的演讲现场，以至于他在离开新绛之际都未能送行，但是朱小涛先生的深郁和敦厚却在我脑海中扎下了根，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杨英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