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粽飘香 梁 冬 散文

“五月五，是端午，小朋友来跳舞。吃粽子，赛龙舟，高高兴兴过端午。”端午节即将到来，校园里的童谣又把我带到儿时。

每年端午粽叶香，那浓浓的、淡淡的清香穿过大街小巷，走进家庭院落，到处洋溢着粽香的气息，弥漫着芦叶的芬芳，让人心醉。这是历久弥新的家乡味、乡土味。每每闻到它就想起这是我国传统节日之一——端午节，在历经一千多年之后，仍有着浓郁的传统文化味。

闻到这些馨香，就回到孩提时。端午节起源于怀念屈原的故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演变为端午节吃粽子、赛龙舟、戴香囊、插艾叶等，成为我国的一个传统节日。在端午节这天，大人们要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在孩子的手腕、脚腕、脖子上拴五色线，佩戴香囊，妈妈会告诉孩子们说，这样可以避免灾害，由此可保安康。

一个传统节日，就是一杯岁月的陈酿，它沉淀着厚重的历史文化。对这段历史，即便是没有上过学、不识几个字的老人，都会对端午节的来历，讲得头头是道。她说：“古时候，贤臣屈原含冤投汨罗江后，百姓们怕江河里的鱼吃掉他，就纷纷回家拿来米团投入江中，以免鱼虾糟蹋屈原的尸体，后来就演变成吃粽子的习俗。”唐代文秀《端午》诗云：“节分端午自谁言，万古传闻为屈原。堪笑楚江空渺渺，不能洗得直臣冤。”在湖北秭归，一年一度的端午诗会、龙舟比赛如期开场，吸引了海内外游客的目光。千百年来，我们的祖先从这些美好的生活愿望出发，为端午节创造出许许多多美丽动人的习俗，这是应该传承的文化财富。

每年端午前，大街小巷就会有叫卖芦叶、江米和枣的声音，母亲听到后都要上街与商贩讨价还价，买回来后分别泡在水里，下午就开始包粽子。母亲将泡好的芦叶拿在手上，向上一个交叉折叠，然后将已经泡好的江米放在折起的芦叶里，再塞进两个大枣，从上面反方向折一下，米和大枣被包裹起来了，最后再用劈开的芦叶条系起来，一个漂亮的三角形粽子就完成了。一切就像变戏法，动作是那么熟练、轻盈。我看着也不由得动手学起来，常常是包不成样子，母亲又手把手教，因为是一时好奇，我始终没有学会。每次端午节家里都要包很多粽子，直到把铁锅装满。母亲包着粽子，我一边不停地问母亲什么时候能包完，什么时间能吃到。母亲说：“想吃了，给你嘴上先画一个。”

粽子是在端午节的清晨烧水煮。刚睁开惺忪的眼，就闻到香喷喷的粽香味。我对母亲说：“我已吃粽子了。”母亲愤怒地说：“你在做梦吧！”心有所想，梦有所思，那一天夜里，真是做了吃粽子的梦。每次粽子出锅后，母亲总会将粽子分成好多份，然后让我们给左邻右舍和亲戚朋友家送。不管人家包没包，不管人家有没有，总会送几个。邻居朋友也是一样，拿着粽子，打着招呼，送进门来。这种亲情，既有一份和谐，又有一种包容，充满了乡里乡亲、亲朋好友的传统情谊。

端午岂止粽飘香，还有麦香。端午节吃着甜蜜的粽子，日子也随着好起来。“边黄边割”的布谷鸟叫声也唱出新一天的来临。开镰收割小麦，可以吃到向往已久的白馍了。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过来的人都有体会，三四月正是青黄不接，秋粮吃完了，夏粮没下来的时候。吃饱穿暖的时候，觉得日子过得特别快，青黄不接的时候，日子太煎熬，觉得过得特别慢。那时候，父亲提着口袋，不是到东家接面，就是到西家接米。锅里煮的是蔓菁，桌上摆的是野菜，碗里盛的是糊糊汤。家人吃了粽子，带上镰刀割麦子了。人人都满怀信心，用不了几天，白馍、白面就可以敞开吃了。我心里总想着这是端午粽子带给我的一种福气。

节日的真谛，常常需要依托于生活的体验来领悟。端午节除了吃粽子，还要喝雄黄酒，在门上插艾草……使我们有更多仪式感，为日常生活注入文化雅趣，在细品时序更替中丰富人的精神世界。

端午节里洋溢着甜甜香气的粽子，总让我更加怀念母亲包的粽子。当年只有端午节可以吃到的粽子，现在已经成为平日常见的食物，一年四季都有，超市随处可见。但只是在端午节来临时，心里总会想起随母亲一起上街采买芦叶，包粽子的情景，也总会想起盼望吃粽子时的急切心情，更会想起已去世，希望我们过上好日子，为我们操劳一生的父母。

从历史深处深情回望，端午节的文化内涵一直都在不断丰富和发展。不论过节方式怎么变化，只要传统文化的根和魂还在，我们的传统节日就会不断接续传承。

端午节，你总会让我产生一种抑制不住的情绪，那种情绪如粽香的暖流在心里流动，让我思绪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