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训社会的否定性,制造出来的“疯人和罪犯”;而功绩社会的肯定性生产出的则是“抑郁症患者和厌世者”。对于现代抑郁症泛滥的现象,阿兰·埃亨伯格(Alain Ehrenberg)等学者完全从心理的层面来分析,而忽略了其背后的经济、政治因素。他们将抑郁症的起因,归因于个体摆脱规训社会的禁令之后所拥有的过度的自主性和所承担的过度的责任:“当控制行为的规训模式让位于另一种规范时,换言之,过去通过权威和禁令分给社会阶级和两性角色,如今每个人必须自发地行动,每个人都有义务去成就他自身,抑郁症就在这时开始流行……抑郁症患者没有最大限度地发展自身,他在必须成就自身的努力中筋疲力尽。”而在韩炳哲看来,埃亨伯格等人注意到了功绩主体患有心理疾病,但却没有发现这种心理疾病背后的新自由主义统治关系。正是这种新自由主义统治关系造成了一种基于自我剥削机制的“绩效命令”,并引发了抑郁症等现代精神疾病:“并非过度的责任和自主性导致疾病,而是作为晚期现代社会新戒律的绩效命令(Imperativ der Leistung)”。